戰馬上來人飛撲下馬,帶著哭聲大叫道:“大將軍,且饒他們一條性命!”
他竟閃身跳到那幾人與衛央之間。
衛央手下不停,這次竟用了“亢龍有悔”。
他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第五代黔國公沐紹勳。
太祖朝大將黔寧王沐英六世孫。
也就是滿朝文武與百姓軍民口中的西南王。
那又如何?
他敢擋路,連他一起殺。
沐紹勳魂飛魄散,大叫著屈膝,道:“大將軍,西南軍事,我等無不遵從!”
撲到面前的掌風一散,沐紹勳顫巍巍抬頭看,那高出他一頭的人已在他面前。
“大將軍,西南軍事,願尊號令,不敢違抗。”沐紹勳年少,比衛央還小,這一時他全無主意。
衛央笑道:“我以為是哪個亡命徒,原來是黔國公。”
沐紹勳心中悲憤交加,卻聽他又道:“怎麼,你西南,嗯?你黔國公什麼時候是西南王了?你不是隻在雲南麼?”
沐紹勳泣道:“下官口不擇言,大將軍原諒則個。”
這就對了。
“你倒也算得上是個漢子,不過,在我面前別硬充好漢,”衛央道,“去五軍都督府報到吧,我離開京師之前,你若敢逃走,我一人踏平你黔國公府如輕取泥丸,明白了?”
沐紹勳慌忙俯首:“願尊大將軍號令。”
“這幾個番僧可是你府上供奉?叫他們給烏斯藏諸人帶句話,或許明年,或許後年,待春暖花開,我自提三千老卒,與他們共享布達拉美景,叫他們備好青稞酒,犛牛肉,其他的就不必了。”衛央腳步踩過血跡,又瞧著那老者,問道,“還要攔嗎?”
老者哼的一聲。
衛央伸出一隻手:“降龍十八掌你領教過了,鐵掌功要不要試一試?”
“不敢,他再也不敢了,大將軍,此人是大理段氏後裔,素來忠誠為國,從不敢少有僭越,”沐紹勳轉過身,不敢站起來,口中介紹,道,“他與五毒教原有宿怨,下官願從中調和,絕不敢再阻攔大將軍均旨下達,絲毫不敢。”
老者也道:“小老兒與五毒教恩怨,自此一筆勾銷。”
這不就行了?
“你且起來吧。”衛央示意沐紹勳,而後又吩咐,“西南與中原古來不交通,我們的祖宗,用千百年時光,才把一個生地熬成了熟地,我隨不才,但祖宗打下來的地方,守住的地方,在我手裡不允許有一尺一寸丟掉。藍鳳凰是什麼人我不管,她但凡沒有殺人放火,沒有舉起反旗,沒有與胡兒勾結,她便是我們的人。此番,藍鳳凰奉命南下,以溝通中原與西南為要務,這是奉我軍令行事,哪怕有錯,也該我軍規處置。哪一個橫加阻攔,哪一家妄圖多事,下一次,可就不是區區一個黔國公的腦袋就能換功敗身退的下場了。”
沐紹勳哭道:“下官絕不敢有此心。”
“黔國公也是大明的黔國公,大明國家利益在前,你若阻擋,我看,西平侯兩代,黔國公三代,大可以壽終正寢了,”衛央揮手,“帶著你的人走吧,五軍都督府有的是位置,你可在南軍都督府做事。”
“是,是,”沐紹勳請求,“但若下官願為馬前卒,可乎?”
“那是陛下決定的事情,請吧。”衛央轉過身,翻身上馬問道,“任大小姐,要不要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