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似慢實快的熾熱氣流眨眼之間到了衛央面前。
但那氣流卻彷彿算好了似的,在到他面前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衛央鬢角的頭髮微微晃動。
他的目光盯著劍芒消失的地方。
沒有人跳出來。
“自己出來,饒你一命。”衛央左手按著劍鞘,右手握住劍柄,滿面紫霞升騰,眨眼間整個人都被紫氣籠罩住了。
那角落裡發出驚訝地一聲輕叫,而後,一隻芒鞋,一根竹杖,慢吞吞走出個形容消瘦的老者。
瞧著似是僧,卻有長髮,彷彿丐,卻穿著一件袈裟。
衛央盯了他一眼,劍柄依舊在手,回頭道:“任大小姐,你好快的腳程。”
酒樓頂上人影一閃,任盈盈白衣短劍,梨渦淺暈,她縱身從樓上跳下地來,笑吟吟說道:“衛少俠,很巧,又見面了。”
衛央瞧了她一眼,又道:“綠竹翁,你那篾刀不知有沒有我降龍十八掌快?”
酒樓上探出個蒼頭老者,氣息內斂,沉聲道:“衛少俠,老夫可沒有惹你。”
是嗎?
衛央目光一轉,在任盈盈脖頸上一瞧,直瞧得任盈盈毛骨悚然,就彷彿一隻燕子迴旋鏢在她細細的脖子上轉了一圈兒。
“再有下次,別怪我不給你面子。”衛央抬起手,往上空一抓,樓上砰的一聲,綠竹翁大叫一聲,竟被一股憑空出現一般的掌力抓住肩膀。
“擒龍功!”
綠竹翁心裡悶哼一聲,根本不敢運功抵抗。
他知道,方才他一把篾刀試圖夾雜在那一陽指當中襲擊衛央,此人已經發現了。
綠竹翁人在空中,丹田啪的一聲炸開,驚得任盈盈喝道:“衛少俠,何以至此?”
衛央不理,綠竹翁落地,一身內力盡數被廢。
偷襲他,自該有被殺的覺悟,看在家裡那幾個魔頭的面子上,任盈盈可以放過一次,這綠竹翁得付出點兒代價。
任盈盈疾步過去,扶住落地的綠竹翁,見他嘴角溢血,臉色驟然蠟黃,心中不由悲苦,道:“綠竹翁,我,我該攔著你的。”
綠竹翁苦笑:“聖姑,既決定出手,屬下自然有被人家殺掉的覺悟,此人武功之高,只怕僅次於東方不敗,你,你可莫要再犯糊塗。”
任盈盈雙目垂淚,綠竹翁不但是她的親隨,還是她母親當年帶過來的老人,這些年一直陪伴著她,說是至親也不為過,可就因為他方才試圖出手襲擊衛央,他完了。
她知道綠竹翁的意圖,若是能偷襲幹掉衛央,到時候東方不敗正好在京師,那五個魔頭得知此事,必然會第一個想到是東方不敗出手。
他們若打起來,誰能顧得上任我行?
危險?
綠竹翁沒有考慮過,但如今他想到了。
衛央的確手下留情了,若不然,任盈盈此刻恐怕至少也會被廢掉武功,這是他自作孽,須怪不得人家出手狠辣。
任盈盈扶著綠竹翁坐起,卻不敢離開,遂坐在街道,她自袖口內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白色帶著金光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