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裡頭有傳來判詞,王家村無人不該殺,自然都要殺。
緹騎提出三五個十五六的少年人,少年人嚇得失聲不敢叫,跪在雪地裡彷彿木樁一般,只呆呆地看著地面。
心狠手辣的緹騎們瞧著錦衣衛堂口滿地血也顫抖了,竟有人問:“大將軍,還要殺?”
“一個不留。”衛央還是那句話。
緹騎手起刀落,又是數十人命喪黃泉。
“第三批審理清晰,該斬首之人如下……”院內又有人傳報。
眾人一起目視衛央,緹騎們膽寒,番子們心驚,那滿朝文武,諸王貴勳們,只見一條血河緩緩到了阿門腳下,要躲,卻無一人提起力氣來,內閣四個宰輔唇舌顫抖不敢言,六部尚書訥訥不敢言,武將們更是低著頭,細細看,雙腿竟在抖動。
“大將軍,法貴在教而不在誅殺,不能再殺了!”李東陽腦海中一片空白,半晌才組織起這麼一句話,話出,人跪,望定那神魔一般的身影,他悲聲大哭。
再殺,滿京師好勇鬥狠的青皮都不敢出來了。
“殺。”衛央依舊無動於衷。
我屍山血海打一方天下,為的是什麼?
是讓這些該千刀萬剮的賊欺壓善良嗎?
他們既該死,那就讓他們死。
他們不肯死只是因為沒有人幫他們死,我來了,我幫他們就是。
但他的長袖始終籠罩著那些孩子們。
那姜氏也神魂顛倒,她本只是想著只殺那三尺天,以及幾個心腹就是了,可她沒想到,這人對那十五六十三五的少年也不放過。
“犯了該死的罪,什麼理由也不該成為脫罪的藉口。”衛央察覺到姜氏顫抖著來到身後,遂回頭一笑,“你以為呢?”
姜氏胸口喝喝的幾聲,她本也想說首惡必懲餘者關押也就是了。
可這話,在她舌尖上轉了三百來回也沒能說出來。
既不敢,也本心很不願。
“不要說首惡伏誅餘者可寬大處理,無故殺人者必當償命,我不想要一個假仁假義的虛偽的‘美名’,除惡務盡,追殺到天涯海角,也必須除惡務盡,好了,行刑吧。”衛央示意第三批全押上來。
可這一次,連他的親軍衛隊也已經下不去手。
大堂中也有聲音道:“罪犯……等七十八人,雖有大惡……”
“嗯?”衛央回頭盯著坐在大堂上審案的白衣府尹,“你就是這麼徇私枉法的麼?”
白衣府尹慌忙道:“……然首惡在知錯不改,人證物證齊全,按律,斬首!”
這是第四批。
這一批行刑完畢,緹騎鋼刀刃卷番子雙臂無力,他們是再也無法提起那鋒利無比的繡春刀了。
如何是好?
“我在沙場殺敵無算,對該殺之人從未心軟,你等既不能,我自來殺。”衛央提劍上前,如使一把鬼頭大刀,一劍下去,便是一人,十數劍,第五批審問定罪的王家村賊人屍橫遍地。
眾人不敢看,心中卻在紛紛期盼:“他該停手了吧?!”
然而,耳邊傳來的刷刷的聲音不絕於耳,寒風倒卷積雪,捲起滿地血腥。
他猶如閒庭信步,竟絲毫也沒手軟,只緊緊護住那小不點,淡漠如神魔。
百官在血水中跪了一地。
廠衛一起拜倒不敢仰視。
他們無不領悟那一把劍既是殺賊,也是要落在他們脖頸乃至靈魂之上。
那姜氏閉著雙眼,心中只有一個通透的想法:“此人將一身的柔和都交付給了善人,只怕唯有在天真無邪的孩兒面前,他才肯提出僅有的那三寸柔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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