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天子詔令,也可置之不理。哪個敢攔擋,就地格殺。至於這些名妓們,”衛央沉吟片刻,“用工的地方那麼多,她們若一心還要回青樓,簡單,殺了就是了。”
王守仁咧咧嘴,這些千嬌百媚的女子,老夫也有些下不去手,這魔頭,還真不在意讓她們人頭落地麼?
衛央真的不在乎。
但凡對名妓千肯萬肯的那肯定是八輩單身狗,最善舔的那種。
以“時代悲劇”一而再再三給“機會”試圖使名妓從良者,沒幾個不該殺的。
他們哪裡是要“治病救人”,他們只想給名妓當藥引子。
“大人!”忽有名妓叫道,“都說西軍軍法森嚴獎懲得當,我等雖為妓,也未必無功可敘,大人這般折辱,著實不公,我等不服!”
“你有什麼功?”衛央很好奇。
“曾有飽學士子,雪夜險險凍斃,我為士子添一命,為國家留一有用才,算不算得功?”那名妓怒問。
誰啊?
一說名字,張友娣笑了。
“大將軍,其人出身不凡,為原南京禮部尚書嫡子,赴京巡察店鋪時,與名妓廝混半年,盤纏花光了,被妓院趕了出去,是有那名妓留命,但要說有用之才,那可就未必了,當年河套一戰後,此人為大同府參議,不到三天便尋了關係回了南京去了,故此,此人算不得才能。”張友娣譏諷道。
那他有沒有家室?
“自然是有的,在京半年,結髮妻病亡,此人知而不返,可算不得什麼良人。”張友娣憎惡。
衛央目視那名妓,瞧得她面目通紅。
“我還以為給你贖身了呢,怎麼,還沒許你一個側室之位?”衛央好笑道,“就這,也敢表功,你臉上塗脂抹粉,故此就可以不要臉面?”
名妓們當即不敢再說,只有人訥訥地說道:“好歹也是國家勳略之後,正經讀書種子。”
“對結髮妻視而不見,是為無情;對委身女睡過就扔,是為無義;對朝廷任命見利而去,無利則返,將天家官職視作一塊抹布,是為不忠;若那老尚書但凡有些許麵皮,這般孽障叫他賤人不敢抬頭,說話不敢高聲,故此,此獠不孝。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無恥賊子,有何面目煌煌然與我輩同列朝廷之上?”衛央傳令,“傳我軍令,叫那老尚書趕赴京師,叫吏部下文,罷免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孽畜,凡有我在一天,朝廷便不用他一天,錦衣衛給我盯死了那一家,凡有確鑿高官經商的證據,叫吏部那群蠢貨,叫提拔此人的,叫給那孽障調令的,不,從那孽障的座師算起,全數叫他們在我先鋒報上說清楚。”
說什麼?
“要麼劃清界限,要嚴詞討伐;要麼,一丘之貉,留之何用,不若盡數罷免,該問罪問罪該誅殺誅殺,”衛央道,“漢家天下這麼大,哪裡的黃土埋不了他?”
“大將軍,那,那可畢竟是讀書人……”王守仁略覺不忍。
“讀書人的事,關老子屁事?”衛央告誡道,“你把你這不必要的聖母心,最好也收一收。這是什麼時候?這是踩著他們的屍骨往上爬的事情,蘸著他們的鮮血寫春秋的事情,你心慈手軟什麼?”
王守仁就知道要被收拾,可奇怪的是捱了罵他反倒舒坦了。
“不要當讀書人的聖人,要為窮人當聖人,讀書人,他們是不需要聖人的。”衛央說罷往外走去。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