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央讓她自己觀察。
“觀察?這有什麼好觀察的?”聶紫衣完全不明白。
“你看出來沒?”衛央問王心如。
王心如所有所思,但搖搖頭表示還沒有完全看明白。
“民眾怕咱們。”衛央道。
聶紫衣撓撓頭心說,你這不是廢話麼。
廠衛的威風哪個不怕?滿朝公卿誰敢不忌憚?
“捫心自問,錦衣衛殺過民眾嗎?大半夜抄過百姓家嗎?”衛央道,“就算你們最橫行不法,太宗皇帝時期紀綱擔任錦衣衛指揮使那會兒,錦衣衛也沒有果真橫行天下對不對?”
是啊。
怎麼了?
“愚蠢。”衛央瞥了聶紫衣一眼,“百姓有云,滅門的縣令,抄家的知府,動輒吵架滅門的縣令知府是什麼人?”
“文人啊,”聶紫衣一怔緊接著拍自己的額頭,“標下明白了,大將軍是說,咱們被那些文人給害了?”
“廠衛的惡名須分三份,一份許可權不受約束,皇權之下肆無忌憚是一,佔四成;文臣武將乃至貴勳集團,他們在不遺餘力地宣傳自己的清流之名富貴姿態,相對應的,皇權自然是他們要約束乃至限制的目標,廠衛是天子鷹犬,自然要被他們利用本身掌握著話語權的優勢予以打擊,佔三成。”衛央道,“其餘三成,與你們自己有關。”
比如?
“我厭惡文官集團,但也認可文官集團的作用,他們再差也在各層衙門維持國朝運轉,你們呢?”衛央斥責道,“只聽你們對惡名洋洋得意,從未聽你們做過什麼有利於民眾的事情。一路走來,所見順手便能解決的事情猶如過江之鯽,你們是看也不看,想也不想,我若是民眾,自然也討厭你們。鮮衣怒馬招搖過市罷了,走不出皇權鷹犬的陰影,自然也長久不了。如無根浮萍,只在皇權需要的時候讓你們出馬,既沒有牢固的群眾基礎,也沒有自己的存在理論依據,你憑什麼長久?”
這問題……
聶紫衣搔搔頭道:“大人,這路上見到的事情,標下倒是想管,可但凡一插手,那些御史就跟見了啥的狗一樣,誰敢吶?”
“我既然來了,自然不會讓我的人做了好事還要被懲罰,”衛央道,“今日帶你們走一圈,既是為了讓民眾知道你們熟悉你們,也是為了讓你們知道該做什麼。紀綱時代的錦衣衛有腦子,但缺乏影響平衡的小腦,只知道爭權奪利,陷入朝堂爭鬥的內訌。如今的廠衛,既要有善於做事的大腦,敢於做事的膽量,還要有一番格局。群臣不可信,貴勳不可信,民眾在教育覺醒之前也不可信,你們若是也不想做事,不願做事,不敢做事,你們也不可信,我是要撤掉廠衛,重建內衛體系的。”
聶紫衣連忙低下頭不敢說話。
王心如若有所思,她大約明白這位大將軍到底要幹什麼了。
後頭忽有人悄然來,見衛央點一下頭。
事兒辦成了?
“全數拿下,”來人是軍情司百將,低聲道,“借廠衛的名聲,辦的無比順暢。”
那就等天黑吧。
“不過,貴勳們把滿城名妓都叫去了,”那人臉色古怪道,“他們該不會連這點腦子都沒有吧?”
你以為呢?
他們有腦子,只不過他們的腦子被屁股霸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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