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不敢放任西軍如此無禮下去!”
貴勳們跪滿了午門,口口聲聲求皇帝開眼。
老皇帝打坐在龍床上,半眯著眼睛,手裡拿著個玉米麵餅子,吃一口,甜,再吃一口小鹹菜,脆爽。
你說這日子怎麼就越過越有意思呢?
“具體來說,就是貴勳們瞧著西軍是土包子,大將軍是土包子,就想著找個風流窟,邀大將軍一行,他們的意圖比較清楚的,就是要打探西軍到底站在誰一邊,”汪直彙報道,“奴婢命人前去詢問,大將軍說了,他是護送陛下回京的,自然是站在陛下一邊,按說,貴勳們也是陛下的臣子,可他們這次做的有點令人不那麼高興,他得治一治這些人。”
“好,很好,”老皇帝點頭,“你出去給這幫人給個話,問一下他們啥意思。”
啥啥意思?
“怎麼說,那也是朝廷的大都督,論軍職,還在他們之上。人家還是西軍的統帥,邀請人家去青樓妓院,這是幹什麼?”老皇帝吩咐,“也幫朕問一下,朕要請衛央吃飯,那也得在皇宮,怎麼,在他們眼裡,朕的皇宮,竟不如青樓妓院?”
這是真要整死一群人吶!
汪直點著頭,一路出門,站在午門外瞧著那幫涕淚橫流的貴勳們。
這幫王八蛋如今可知道後悔了啊,早幹什麼去了?
“諸位,陛下有兩問,其一,緣何請大將軍趕赴青樓妓院一會?諸位回去後,要仔細考慮,早日回一個奏摺。其二,陛下叫我問諸位,天子請吃,也在大內,須不敢折辱西軍,諸位是怎麼想的?莫非,在諸位心中,大內竟比不得妓院,你家大門比鬼門關還難進不成。”汪直道,“諸位,回去吧。”
張懋哭道:“老臣哪裡敢有那樣的心思,”他是有理由的,“臣等本該一起去見秦國公,可秦國公並無府邸,臣等怎好時時刻刻前往大內?故此,才有這糊塗的想法,是臣等有錯,知錯改錯,善莫大焉,還請汪公公轉稟,臣等絕不敢有折辱之意。”
“那你何不去西軍陣前陳辯?”汪直拂袖道,“回去吧,莫讓本督行杖責權。”
徐延祚膝行上前大哭道:“陛下垂憐,臣等實無居心。秦國公府邸不出,臣等實實不知哪裡去拜訪。”
為何要拜訪?
哦,這是祖傳的規矩。
這就讓汪直為難了,他總不能公開說你們這些渣渣不準拜訪大將軍。
正為難之時,黃金虎自外頭而來,拱手道:“汪公公,大將軍有令。”
“是。”汪直連忙下水橋,垂著手站在路邊。
“汪公公不必這樣,”黃金虎點頭,“大將軍考慮再三,感覺自己可能誤會了諸位。”
“是是是,絕對誤會了。”張懋連忙大喜。
徐延祚喜道:“絕對是誤會了。”
黃金虎“嗯”的一聲:“故此,大將軍之意,今晚這就會,就在英國公府上召開吧。”
“是,必定準備整齊。”張懋連忙應聲要退。
“急什麼?”黃金虎又道,“諸位的考慮,大概是出於大將軍在京師沒有府邸,就住在陛下身邊罷了,是不是?”
張懋心中忽然有一陣害怕,遲疑了片刻只好點頭。
“那就簡單了,國家如今正需要勤儉節約,陛下每天的飲食也減少了那麼多程式,陵寢也一而再再而三減少,如今連歷代帝王的百之一二都不及,諸位也當為君父考慮,是不是?”黃金虎吩咐,“故此,大將軍即日起,不在大內歇息之時,便率軍在諸位府中歇息,從英國公府上開始,或三五日,或三五十日,左右只要英國公有心,大將軍自然要就近與英國公多加來往,是不是?”
張懋大叫一聲,推金山倒玉柱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