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能明白陛下為什麼不喜歡京師了,環境真不如沙漠邊緣的哈密,”衛央好笑道,“我原本還以為陛下捨不得哈密瓜呢。”
而後目視著楊慎,他知道此人很牛。
可牛到什麼地步,他只知道“滾滾長江東逝水”,還知道他妻子是個有名的才女,曾寫下“費長房縮不就想思地,女媧石補不完離恨天”,此外就不知道了。
老皇帝卻知道,提醒道:“你既推崇王陽明,這楊升庵可是批判他的。”
哦?
衛央大喜。
“他不但批判王守仁,還批判程朱理學,還批判朱熹,他認為,理學可不是儒學!”老皇帝顯然很欣賞楊慎。
衛央真覺著發現了寶藏男。
“朱厚熜啊,朱厚熜,你這輩子別想搞什麼大禮儀之爭,也別想把楊升庵送到雲南去了。”衛央心笑道。
楊慎莫名其妙,見面就要詩詞這他能理解,可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我,楊慎,楊廷和的長子,不用去雲南餵馬,不用去廣西種地,不用去海南吃荔枝了,你別看的我毛骨悚然好不好啊?
挺滲人的!
衛央瞥了一眼在沙塵暴中連連眨眼的越王,搖搖頭沒搭理,讓人去駕了那不知哪一家的馬車,拉著楊慎便往後軍中縮去,《三國演義》少了那首臨江仙,他總感覺沒那個味道。
原作者在此,毛宗崗閃退,還是讓第一作者來吧。
但,沒有云南餵馬的經歷他還能寫得出那麼蕩氣迴腸的曲子?
希望能!
楊慎全然不懂此人要做什麼,只見他從馬鞍上取一卷書遞過來,連忙往那行囊中瞧了瞧,竟還有幾卷書,心中不由欣喜。
喜歡讀書是沒有錯的,畢竟這不妨礙批判某些破書。
“瞧一下,若是能有一首好詞,這一本書流傳千古可就更有把握了。”衛央道,“我沒那個本事,陽明公不願賜教,你來。”
楊慎就著漸漸昏暗的光亮開啟一瞧,心中吃驚了,書頁中到處都是批語,甚至有大段的刪改,看墨跡只怕通讀不下上百遍。
他倒也看過這本書,畢竟京師裡有一群二五眼到處說“秦國公能打仗全靠一本《三國志通俗演義》”,故此對原版劇情十分熟悉。
但看衛央批改的版本,楊慎有點遲疑了。
這廝在撒謊啊。
他經常說自己是什麼好讀書“不求甚解”的粗人,許多人還真信了他的邪了。
就這書裡的批改那能是大老粗乾的?
楊慎拿著書卷瞧了上回,到第四回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扉頁上的《臨江仙》,這人在提醒什麼呢?
思來想去,他腦袋一歪,連日來為年邁七旬的老父親的擔心,以及對朝政的憤懣,以及《臨江仙》這個莫名其妙的提醒,讓他身心俱疲,竟靠著車廂就那麼睡著了。
車子搖晃中,鑾駕過了宛平城,不停留,在風沙中一路直走,眼瞧著天色已晚,京師已遙遙在望。
城門口,風沙中,有一白衣女子,並一個白衣青年,兩人早跪在那裡,兩人手中都捧著一張白紙,上頭寫著一個大字。
冤。
“既有冤情,為何驅趕?”西軍前哨目視兵馬司眾人,手中刀出鞘。
那兩人抬起頭來,眼中泛出生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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