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如?
“是我書畫師父,諱唐寅,江南名士。”寧王妃心中喜悅,連忙道,“軍國大事,我也不知道,就不參與了,告辭!”
“唐伯虎?”高嵐輕輕一笑,道,“自比黃鐘大呂,視他人如泥沙瓦釜的老措大?”
她自然知道,軍情司盯著天下的英才呢,不過對此人,衛央既不十分重視,西軍自也不會十分看重他。
卻不知,此人竟是天下有名的人物——皇帝也知道。
老皇帝笑道:“這個唐寅啊,朕以前也聽說過,才學不淺,不過,對科舉很有意見。當年一場科舉舞弊案牽連出許多有名士子,這唐寅被貶謫為小吏,人家索性寄情山水去了,朕聽說,寧王愛惜此人才能……”
“什麼愛惜才能,不過是唐寅身後有一張江南廣大地區的文人士子大網罷了。”高嵐鄙夷道,“這些人,呵,哪裡有什麼治國大才,不過這唐伯虎若是能留在官場,未必也不能成一個大員,能吏就算了。”
“他是恃才傲物,又結交大小人物,自然是不喜歡科舉,他還恨不得恢復察舉制呢,”小郡主討厭這種人,故此不給好評價,“國朝非大唐,吟詩作畫固然是才學的表現,但只知道吟詩作畫,與國與家無望,算什麼人才?”
“是啊,朕聽說科舉的時候,此人還敷衍了事,”老皇帝搖頭道,“也難怪,不過,古來才子多在江湖,一旦進了官場,那可就沒什麼才情可堪,而是真正的白黑顛倒,泥沙俱下了。故此衛央才最欣賞范仲淹這樣的人物,出則為將,入則為相,退到了江湖,那也是一代文宗。罷了,你自去見此人,若是問起……哼,寧王只怕巴不得你不在他身邊,才好讓他便宜行事。”
寧王妃苦笑,她經常勸告寧王安分守己,畢竟這天下還沒到群雄四起的時候,縱然是劉玄德,你又能做得出甚事?
更何況,劉玄德身邊有關張趙,你朱宸濠身邊的都是些什麼貨色?
雞鳴狗盜之徒也比他們強得多。
“緣分已盡,你也不必傷懷,何況朱宸濠一死,寧王一脈朕會保留,有你的一份功勞,若不然,到時候玉石俱焚,”老皇帝笑道,“你也應該知道,你那位師兄雖是個文人,可若下毒手卻也不讓武將!”
什麼?
王守仁?
他不是鎮守關外麼?
老皇帝笑道:“朕無人可用,只好讓他準備好秘密南下了,對了,此事正要與你們商量,山海關不能沒有人坐鎮,西軍誰可擔任?”
小郡主一想,若是她和高嵐兩人單獨去一個那也是嚴重的浪費,衛央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關東。
“那就簡單了,誰來鎮守不在於西軍派誰過去,而在於王守仁留下的是誰,若能夠照常行事,我軍隨意在關外遊蕩,敵人必不敢冒犯。”小郡主問道,“副將是何人?”
老皇帝一考慮回頭吩咐道:“汪直,你到時候去。”
汪直很懂軍事,若是他去了反倒能與西軍互相配合著打一場打勝仗,或許直搗黃龍也未可知呢。
“是,老奴正要派人到半島檢視,這朝鮮王,還真不是個……唔,不是很老實的。”汪直笑道,“不過,王守仁南下不帶兵……”
“有的是兵,寧王一旦造反,西軍商隊是一路,當地守軍是一路,何況江南軍卒,嗯?”老皇帝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