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央神色一正,心中猛一觸動,首次認認真真打量了這個女孩兒一個上下。
原來她並不是自己眼裡的可憐人,更不是比誰差的小郡主。
她是有自己的腦子也有自己的想法的,一個只是沒有人願意和她去探討問題的孤獨的小女孩兒。
“這一番話,真如晨鐘暮鼓驚醒了我,是我糊塗了,”衛央站起身,工工整整用一個深揖,也就是一揖到地的那種大禮,嚴肅認真地感謝了這個女孩對他的一番提醒。
她笑了。
“你這個人呀,和別人就是不同,人家稍微有一些名氣的江湖俠少,有點功勞的朝廷官吏,哪一個願意聽我講這些?你倒好,那麼大名氣,那麼高武功,倒對我這般不以那樣的眼光看待,你才是高人。”襄陽郡主說著又羨慕地道,“她們真幸運。”
不!
你錯了!
衛央伸出手微笑著道:“是我們都幸運,能在生命中遇到這麼多多姿多彩的人兒,謝謝你,謝謝你也絢麗著我冰涼灰暗的生命天地。”
襄陽郡主不由哈哈一樂,揮手拍了他手心一下,好笑地說道:“怎地也跟那幫酸文人一樣倒起牙來啦?咱們是朋友。”
是的!
“我知道你對我是很警惕的,至少此前是,不過都沒關係啊,你跟別的人都不一樣,久了,你也就待人瞭解起來了,也就好起來了。”襄陽郡主道,“好啦,既然是朋友,我也不能問你那麼私密的問題,走,去騎馬遊玩。”
衛央真心裡有一些不忍。
前兩天書信上說了寧王妃奉旨來西陲的事兒,他知道這是衝著襄陽來的。
她很快就要回江南了,誰也不知道回去之後她的命運會被越王如何安排。
故此她這幾日玩的十分開心,可心裡的難受只怕唯有她自己才能知曉。
“這番回江南,恐怕……”衛央心下道,“教她知道一個秘密,倒也算一件趣事兒。”
這些日子裡他也算了解到這個嬌嬌女的秉性了,她驕傲也好跋扈也罷但畢竟是一個很仗義的人。
有些事關個人的秘密告訴她也無妨。
“我練的還有《葵花寶典》。”衛央附耳道。
襄陽郡主並不十分吃驚,但卻及其關注一個問題。
她在衛央臉上看了很久才低聲問:“她們沒說什麼嗎?”
你知道?
“早就聽王伯說了。”襄陽很狡猾地眨眼嬉笑道,然後嚴肅的承諾,“此事我絕不跟外人說起,嗯,謝謝。”
她似乎明白衛央告訴她這個秘密的用意,眼角一閃而過的苦楚很快被明媚所替代了。
“若是不想被擺佈的話可以留在西陲,最近你的武功進展很迅速,在西陲多的是新活法兒,不必受別人的制約,自在就好了。”衛央叮囑道。
襄陽郡主一揮手笑道:“我堂堂朝廷郡主還能有誰敢害我?縱然什麼都不成,我去找大伯伯求救,他肯定願意幫我。”
“太天真了,這是關係到儲君之位的大事。”衛央依舊不放心。
襄陽郡主呵呵笑了聲,知道他既然練的是葵花只怕以他的本領已經做出改編了,何況她知道忠順王府的武功秘籍不比大內少,境界甚至還要高一點兒,也便不再多嘴,只警告一句:“仔細汪直來加害於你。”
衛央便張羅著要先請她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