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如此?縱然不好,那也不能這麼驅逐了,這是朝廷臉面之所在,西陲難道不是大明的國土,北庭是北庭侯一人的北庭嗎?”朱厚恒大聲質問道,“長此以往,忠順王伯還能不能做了西陲的主?”
“西陲是不是朝廷的西陲,你該去問朝廷。”老頭兒笑道,“好了,小孩子就不要想著學大人挑撥離間了,你回去之後多找一找那些官員的過錯,若不然,人是你舉薦的,責任也該你承擔,這點事你都做不好,天子必然會對你很失望,你讓他們先回去罷,你住幾天再回。”
朱厚恆啞口無言,他怎麼會不懂那些人的前途廢了?只是他本想來找王府,一邊假借西陲的勢力,營造一種人是西陲驅逐的,是他們憑著強橫的實力才這麼豪橫的表象,掩蓋自己舉薦的人被驅逐的尷尬,可他沒想到在這樣的事情上,這老頭居然還是如此的直言不諱。
難道此番要白來一趟了?
但是,為什麼讓他在那幫人之後再返回西安?
原本想找藉口留在哈密等三個出征的回來見一面的朱厚恆開始擔憂了。
他知道,他在哈密是很不受歡迎的人,按說他們應該恨不得他早點滾蛋才好。
那為什麼還要讓他在哈密多待幾天?
安守備進了門,看到穿杏黃龍袍的秦王,也只是看了一眼,從背後取下信筒道:“此番回來,標下還有一事要辦,北庭修鹽廠需要人手幫忙,只怕要從哈密調集一批熟練工人過去,此事還要軍中出力……”
“人手早已調集過去了,你沒有看到那就是在tf修整,那邊也有一些人報名願意參加北庭建設了,恐怕要在那邊完成整訓才能開服北庭,你只管回去,”老王爺好奇追問道,“葉爾羌使者沒有到北庭嗎?怎地不見有就此事上報的劄子?”
安守備鄙夷地說道:“他們有什麼可說的,郡主這一次打下來青海南部,他們只怕會想辦法從青海道運輸貨物,那也由得他們去。”
原來衛央早就猜到朝廷會選擇那條路了。
“哦?”老頭兒拆開信封一看,洋洋灑灑上萬字的論述先放下,他找到裡頭裝著的邊條一看,頓時很吃驚,“要在北庭辦什麼北庭比武大會?這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主意?”
安守備一愣,什麼北庭比武大會?
幾位副總兵折返回來,拿來條子一看,衛央在上頭說明要在北庭舉辦一場類似於朝廷武舉的比武大會,特別說明的是“無論軍中還是江湖,只要有人想參加都可報名”。
條件很簡單,只要沒有犯罪前科就可以了。
“看來是正在籌劃中的行為,估計是為了增強斥候營的實力,我們的斥候營還是有些太弱了。”趙副總兵看了一眼朱厚恆,話裡有話地說,“郡主的劄子可以馬上執行起來了,但這個北庭比武大會……怎麼不放在哈密?”
那當然是擔心會引起哈密的一些變動,北庭是邊城,哈密如今反倒成了西陲的綜合性中心,你見過這種動刀動槍的事情會在京師上演嗎?
“朝堂江湖要統籌起來,西軍的軍改還在進行,隨著郡主的條陳下發到各軍,勢必更加推動軍改的程序,衛央這個建議,恐怕是要建立在可控的基礎上才好。”朱副總兵道,“這麼想沒有什麼用,還是叫回來商量一下,有什麼事情當面說清,免得背後又起了什麼齟齬,此外這一戰之後,我們也要把目光投放到江湖中了,最近幾月來西陲江湖上可不安分的很哪。”
這何止是話裡有話,簡直是當面指著朱厚恆的鼻子罵一聲“你是不是想找死”——這廝一到哈密便見了不少江湖人物,前幾天還去了金剛寺會見了眾僧。
也就是衛央出征了,若不然只怕他定會拔劍宰了這個蠢材。
朱厚恆眼珠轉了幾圈,感覺在這件事當中很有操作的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