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央拉著老頭兒也轉了一圈。
“給各城的物資,基本上也都發下去了,老夫看了下,比往年多了些生活上的物資,多有棉布絲綢,說起這個物什,咱們吃的虧可大,從四川送來的蜀錦太少了,分到手一人才三兩尺,價格也昂貴的令人惱火。”老頭兒惱怒說道,“可惜咱們這不適合養蠶,若不然自給自足完全足夠了。”
那才是作死。
不給別人活路自己也就失去了活路了,錢這物什兒還是要分給別人一些的。
“有來有往才叫做生意,若不然人家憑什麼幫咱們宣傳呢?不過,我們的確要發展一下絲織品才是,軍中用度太大,如今訂做棉甲需要的粗布,以湖北江西布為上。絲綢以江南四川為主,這麼下去主動權是要落在人家的手中,咱們還得求著人家發財。”衛央道,“今年好的一點是各地駐軍能收到家人寫的書信了,戍邊寂寞須照顧軍卒的心情,精神食糧有時候還比物質更加可貴,家書抵萬金麼。”
兩人說著話一路在店鋪檢視,讓衛央喜悅的是有些店鋪居然在打折搞活動呢。
“老王爺,衛小官人,咱們這平時一直薄利多銷,過年了也騰一下倉庫裡的積壓物資,你們瞧,這上好的棉布,往常一匹一兩二錢,如今三兩可買三匹。”店家殷勤介紹生意。
衛央瞧了瞧,嗤笑道:“你這是一個精明的奸商。”
店家叫苦連天:“大人何出此言?”
“古來絲織品以單根為繒,雙股為縑,你瞧這裡的絲織品用的是幾根線?你這裡擺的是絹,絹為粗的絲編織而成,你這是絹麼?我看你這裡多為殘次品,難怪沒幾個人來。”衛央責備道,“如今你要是再以次充好,開過年官府開了專賣店,你連活路都沒有了,什麼時候拉攏顧客啊?你就得在這時拉攏好顧客,口碑壞了你拿什麼吃飯?”
老王爺側目而視,這廝還知道這些?
但那商人嚇壞了,官府要開什麼“專賣店”那可是要了他們這些小商販的小命兒!
“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民眾要吃飯,要穿衣,你們把價格定的這麼搞,民眾該如何是好?”衛央道,“蜀錦從原產地批發,也不過兩千錢一匹,那還是用的舊制,到了你們手裡你們敢賣八千錢一匹,還是分成今制,四十倍的利潤你還嫌不夠,還在搞花樣兒,再這麼下去,西陲民眾不給你活路,你可不要怪我們低價傾銷商品。”
不過片刻間,全城布商都知道了此件事,衛小官人說官府要開什麼布匹專賣店了,這可是要大部分佈商命的事情。
衛央已在糧鋪檢查,糧商也還算是老實,自中原進過來的麥子,基本上都是一石一兩左右,這價格應該來說相當貴了。
但西陲糧食產量目前還很稀少,從中原進麥子就得一石四百六十文左右了,翻倍的價格,算是接受範圍之內。
“糧價可以再提高一些。”衛央道。
老頭兒大驚,你還嫌手裡的錢多啊?
衛央道:“年後經濟戰貿易戰一石爆發,我們手握錢財怕也無處購買了,只有利潤足夠,那些商人才可以作為我們的幫手,錢這個物什,留在手裡就是個數字,花出去才是金錢。”
可那會給那些商人太多利潤啊!
“你小子怎地一點也不心疼。”老王也十分埋怨這廝的慷慨。
那錢咱留著不好嗎?
“沒飯吃,你帶兵入關去搶,還是我打進京師去搶了皇帝的飯碗?”衛央斜眼問道。
老頭兒當即無話可說。
他就是心疼銀子,一把一把花出去家裡怎麼辦?
“手裡有槍,關內糧倉,只有軍心穩定民心在我,我們才能穩坐釣魚臺。”衛央道,“你留著那麼多私房錢幹什麼?”
“誰留著私房錢了?你胡說,沒有的,老夫很窮。”老頭兒一跳三尺高,捂著袖子說,他老人家從來不藏私房錢,“要藏也是你自己藏了,你藏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