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央很少用熱水洗澡。
舒坦的日子過習慣,那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衛小郎素來都是用冷水沐浴,哪怕在寒冬臘月的冬天。
馮蕪親自動手燒好水,才讓青兒去問要熱水還是冷水衝。
葉大娘埋怨:“好好的日子,偏要搞這些。”
馮蕪道:“他是怕舒坦日子過慣了忘了遠遠近近那些危險。”
“自己創造的好日子,過的連尋常人家的小孩都不如,”葉大娘只是心疼,多少有些不太高興,“你也多說說,什麼都由著他,將來你怎麼當家啊?”
馮蕪想想道:“不是傳來訊息,說封侯了麼,那定是要找什麼公主郡主,是不是?我瞧著那樣才算好呢。”
“好個屁,那些女子坐在深閨裡,只學了一手刺繡,除了生兒子,一輩子都沒有個追求,叫她們進門,那才是造了大孽,何況你當家數年從無差錯,叫別人接手能得長久?”葉大娘責備,“你什麼都好,只是不善於爭奪。”
青兒在外頭暗暗嘆了口氣。
她本覺自己就夠眼瞎了,沒想到武功那麼高的葉大娘也有些眼瞎。
馮娘子不善爭鬥!?
好比是衛小郎不善於打仗一個道理,這話說出去雷公劈不劈不知道西陲軍民是定要嘲笑的呀!
“娘子是不善怎麼爭鬥,尤其不善與什麼党項的娘子,王府的郡主,哼哼,不善與她們爭鬥的是真,若不然怎不快打出去?但若說全然不善爭,滿西陲的官兒、員外家只怕早哭死在城牆根了。”青兒念念叨叨過去問,“小郎,要熱水冷水?溫水可以嗎?”
衛央正細查玉床,聽得青兒嘀嘀咕咕說,心裡很是好奇,忙招手叫她進來,指著寒玉床道:“你瞧著這床像誰?”
青兒想想道:“我瞧著像咱們家娘子。”
“是吧?我瞧著也很像,跟你也挺像。”衛央順便問,“你敢跟她說嗎?我不敢。”
青兒想想懇切道:“我覺著你是敢的。”
“錯覺。”衛央揮下手,“冷水,你先上去試一下,要有用的話,你也多坐坐,武功好,才是真的好,明白?”
青兒忸怩道:“那樣可不好,若是叫娘子瞧見了定當又叫我罰站的。”
衛央本不解,仔細一瞧恍然大悟,遂笑道:“青兒也成大姑娘了,是得避點嫌,要不我想法兒創辦個門派你去坐鎮?”
“不去,哪裡都不去。”青兒搖頭道,“卸甲吧,一身的泥土,”而後道,“家裡來了兩個客人,是娘子孃家的世兄,還有一個是浙江提刑按察使司的經歷官,明早定會來拜訪的,還有馮家那些人,他們很沒有什麼出息,只怕也會來又企圖伸手要權錢,小郎你可要記好了,咱們家的銀子,給誰,誰才能拿著,不給誰,誰要敢伸出手,可要砍了他們的爪子!”
又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