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洞裡王恕吐血,內閣首輔李東陽努如狂潮。
大明噴子遇上曾經的論壇狂戰無名小卒那可就熱鬧了。
衛央將那一句“生子當如孫仲謀”理解成“你像我兒子”惹得王恕怒火攻心,立即又發揮扣帽子的傳統技能試圖扣一頂更大的帽子給衛央。
他老人家怒喝:“聖人云君臣綱常……”
“聖人還說過父為子綱,我父親是不喜歡別人說我兒子像你兒子這句的,因為說這話的人不是我;我也不喜歡被別人說你真該是我兒子,我沒爹?我爹頂天立地!”衛央跟著噴,“聖人云聖人云,聖人還雲‘以德報德,何以報怨?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呢,你怎麼做不到?我等轉戰三千里,為國慷慨灑熱血,是不是有德?你步步緊逼跟個老噴子似的,做到以德報德這點嗎?敵軍南侵殺人無算你以直報怨了麼?既不能對我等忠貞將士‘以德報德’,開口就亂噴,又無能對敵人仗劍殺敵,解生民於倒懸,正所謂無能以直報怨,你還敢噴聖人云?”
王恕面紅耳赤脖子上青筋直跳,老夫學富五車還不信噴不過你個小混蛋!
衛央搶先噴:“聖人還雲了,‘國之大事在祀與戎’,你個老頭兒,先見面噴我一個小孩,你有禮沒有?又噴我軍萬千心血,你有義沒有?”
李東陽怒噴:“小子曲解聖人之言!”
“你瞎啊?仗著掌握輿論圈,肆無忌憚幫你的無禮無義同夥,你這叫小人之黨,你違背了‘君子群而不黨’的聖人教導,國朝以仁義治天下,你違背了聖人教導,你不是不忠你是啥?明知我一個小孩子感念父母恩情,雖殺我之身難以報答,你與他聯手逼著我認可一句‘生子當如我’,還要我沾沾自喜,你這是不孝。你這般打壓我一個小孩子,你這叫不仁,你仗著身高對我口出惡言,你這叫不義。你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為個人,你也配指責我?”衛央火力全開,“兩個老頭子,加起來歲數超過一百多,我才活了你們個零頭兒,你欺負我不懂聖人云,要臉不要?我看你,既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又無禮無德無能無情,滿臉寫著兩個字,無恥,滿頭華髮如雲,恰似一個詞,下流。你噴我?你再噴我試試?”
小郡主再次上手,拖著這廝捂著他的嘴巴趕緊往城裡跑。
衛央跳著腳再怒噴:“老匹夫,你們沒兒子嗎?回家教你兒子給別人當兒子去!無情無義不忠不孝之徒,你們沒爹嗎?回家叫你爹不要歪曲聖人之言,瞧你兩個老臉,可為人父乎?可為人子乎?你管衛某想什麼做什麼,礙著你什麼事兒?你再噴,信不信噴死你兩個老匹夫?”
王恕仰面吐血,李東陽頭撞城門。
皇帝腳下加快,流著冷汗急忙去行宮裡了。
噴不過,這小子完全噴不過。
趙允伏還在一旁吶喊:“好小子,說得好,就該噴一噴這些老匹夫,他媽的,老夫求救兵時候,你瞧那一個個臉上,跟他家生了鄰家的兒子一般樣,老夫噴不過你們,衛央你快噴他,噴死這幾個老匹夫!”
那幫貴勳互相看著,他們人老成了精豈能不懂趙允伏的用意?
他狂妄至極?
這不叫狂妄!
他只是在昭示他趙家在西陲的權威性。
張懋甚至很遺憾地悄聲道:“這閨女幹啥,放開那小子,讓他噴死那群老匹夫啊,讓他們活著老夫心裡憋屈!”
他麾下數千大軍,盡被楊一清葬送在黃河南岸了。
那幾個老頭兒居然說,戰爭哪裡有不死人的?
你怎地不把天子親軍葬送了啊?
噴!
想法子噴死那幾個憨批!
一時文臣縮頭武將暗樂,就連神英也心中彷彿扔了一顆大蜜糖。
他可沒少吃那幫文臣的大苦!
王守仁冷眼旁觀,他隱約瞧出當年噴得京城裡滿街大小臣僚見了就跑的他自己了。
只不過他沒那麼大的膽子,噴不出“太子太傅無恥,內閣首輔不忠”這樣的狠話來。
身邊人影一閃,王華又要出去噴……
嗯?
被噴!
“爹,小兒最無賴。”王守仁連忙一把拉住。
王華怒問道:“這般折辱朝廷重臣……”
“他又不在乎。”王守仁一笑道,“兒子倒是要規勸父親,待有機會時,當勸天子厚賞,萬不可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