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分兩股,韓義親引一個千人大隊,其中最多乃是義軍,縱馬賓士開,迎面見大槍殺到面前,韓義駭然,忙讓過一騎,又見遠處火起,心中知是王師已有一部人馬進城,義軍暗殺隊已然在行動,遂引千人隊,調頭便往衛央身後追上去。
韃靼萬夫長親帥大軍,只見前頭漢軍個個爭先,不由怒笑道:“真是一群綿羊!”
又見圖門在一旁整頓大軍,見他們多有帶傷,那人竟不理會,呼嘯一聲自圖門面前狂奔而過。
圖門森然笑起來,一刻也不停留,果真引軍挾裹又半個萬人隊直奔韃靼大營。
整個北庭亂成一鍋粥,誰也不知在打誰。
天將明,韃靼萬夫長忽然警覺,他麾下怎地人越來越少、察合臺人越來越多?
“不對,這不對!”萬夫長急忙喝令道,“停下,我等回大營,這是察合臺人的城池,叫他們去廝殺。”
可身後已悄然跟上了兩個萬人隊,還有中間夾雜的兩千漢軍。
他們幾乎人人帶傷,有人甚至提著瓦剌人的彎刀。
韃靼萬夫長駭然叫罵道:“你們,你們在幹什麼?”
圖門揮手道:“俺們的城,你們不花錢吃羊肉、住大房子,如今卻將俺們看成了甚麼?韃靼人狼心狗肺,實實最不可放過。”
軍中有人大罵道:“喪盡天良的韃靼人,殺敵就殺敵,放火燒別人的房子,你們是人?”俄而百千人咬牙切齒罵,終於萬人一起罵。
有人低聲問道:“韃靼人燒了誰家的房子?”
自有人說道:“管他呢,左右燒了房子事是真的。”又被更多的同伴憤恨地瞪視來,遂急忙改口大罵,均叱責,“韃靼人最不可信!”
韃靼萬夫長怒罵:“你們想造反?”
“瞧,我們可是察合臺人啊,韃靼人居然說咱們造韃靼的反呢,可笑乎?”圖門大叫道,“長此以往察合臺還是察合臺?我瞧著韃靼人要做主的罷?”
驟然一支數百人的隊伍殺奔來,人人身帶血跡,個個搖搖欲墜,遠遠大叫道:“該殺的韃靼人,他們,他們……”
竟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圖門厲聲道:“韃靼人怎地?”
來人大哭道:“韃靼人不知來了多少,將咱們北庭蒙人左右兩翼萬戶搶掠一空,左翼萬戶十損有一,咱們和他拼了罷!”
軍中頓時騷動了。
有人連忙喝問道:“可有憑證麼?”
來人衝到馬前,聞言揮鞭抽過去,咬牙切齒通罵道:“寧信這些韃靼狗賊,也不信北庭咱們自己人?!”
韃靼千夫長驚怒交加。
怎會有這樣的事情?
那自然是衛央的大軍乾的好事了。
他前幾日便到了北庭城北,將八營盡數安頓好之後,親帥大軍直撲北庭察合臺人兩翼,先劫掠左翼,待韃靼人後續大軍到時,伏兵盡出絞殺韃靼騎軍,而後選兩營換上韃靼人服裝,早出發,夕到達,當夜搶了察合臺北庭右翼萬戶,而後將後軍帶來的韃靼人屍體扔在附近。
為此,衛央的新編八營付出了小一千人的傷亡,多是在寒冬裡進軍造成的損失。
圖門可不知如此,他只知韃靼人貪婪成性,素來愛搶劫別的人。
“狗賊,俺們把你當貴客,你把俺們當牛羊!”圖門大喝道,“殺了韃靼人,這城,咱們不守了,回家!”
一句話嚇得北庭守將亡魂喪膽。
如今大軍一半聚集在圖門的麾下,他本還想著要治圖門膽大妄為之罪,如今遠遠瞧見圖門手下兩萬餘人群情激奮,全然以圖門之命是從,心中不由惱怒道:“察合臺人只圖依賴強者的習性什麼時候才能改變?”
察合臺人雖有個可汗,可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部落打那個部落,那個部落吞併那個部落,只需要幹掉首要,別人當即歸順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