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兄弟!”
軍卒中有人叫道。
衛央連忙一瞧,安百總,不,安千總提著一把長柄刀笑嘻嘻坐在馬背上,這廝也兇悍,他肩頭血仍在滲,一把新留出的大鬍子上敵血未乾,這廝一手隨意抓上去,露出滿手心的血跡衝他招手。
衛央驚奇道:“老安,你也出去殺敵了?”
安千總怒道:“這是什麼話?灑家哪年不在戰場殺敵過?”然後跳下來,大聲讚歎道,“郡主對咱們都說了,衛兄弟,論殺敵的本領,咱們也不如你,論智謀,你也比咱們厲害,怎麼樣,哪天跟咱們同去殺敵?這些王八蛋,欠的就是刀子。”
衛央好笑道:“我說你怎麼多日不來吃飯呢。”
“既是沒工夫,也是沒心情。”安千總情緒有些低落,悶悶道,“前些日子守城門,灑家手下數百弟兄,如今所剩下的連一半兒也不到的。他媽的,這些騷韃子,好好在自家種地過日子,多麼好。偏不,要與咱們打生打死,打不過還打,真是賤骨頭。”
衛央一一與熟人拱手,笑道:“這兩夜,諸位把大事做完了,接下來又要我去忽悠他們了。你們可記著,到時倘若人家有人跟了進來,路上見了須收起笑臉。”
“快去吧。”小郡主揮手。
她心裡只在想:“爹爹與這人談了一晚上又不知怎麼被他忽悠的。”
沒法子,家有傻爹那女兒只好當自強。
胡副總兵也從後頭趕回來,下馬時,他馬脖子下竟繫了六七個敵首,手中一把大刀竟已殺得捲刃,著實是個兇人。
“衛兄弟,你說,往後還要怎麼打,你主意妙得很,咱們無不信服。”胡副總兵叫道。
衛央道:“這往後,自然是你們大睡兩天,看敵軍又有什麼行動,他一動,我們的機會就來了。我看那聯軍軍營如龜殼,他們縮在龜殼裡,咱們待他們只好沒辦法,可一旦他們探頭,機會便有了。但是前提是各位有個充足的體力,我看哪,這麼三番五次殺敵,他們也撐不到過年了,眼下當考慮如何攻奪tf,總是這麼被動地防禦戰,咱們損失太大,不划算。”
胡副總兵喜道:“衛兄弟有法子拿下tf?”
怎地?
“你是不知道,胡叔叔當年麾下大軍,八成戰死在tf,他心裡念著的唯有馬踏大漠,為弟兄們報仇。”小郡主輕笑。
衛央讚歎道:“敵軍勾心鬥角,我軍士氣旺盛,這一戰,咱們贏定了。你們歇息罷,我去家裡瞧瞧,對了,金剛門幾個僧人還要倍加留心,圓通如今看著是願意為門派奔走的,其他人不知。一旦有人打他們的主意,宰了。”
他同時提醒:“雖說萬無一失,但也以防萬一。王府安全交給扈從隊,大部隊返回之後最好去到校場——老羆營情緒如何?”
胡副總兵稱道:“衛兄弟再長十年,定是咱們鎮戎軍的又一位主心骨。我這就去收攏軍力,有什麼要咱們配合的,衛兄弟只讓小虎送來信,這殺敵,咱們須毫無懷疑齊心協力。”
這就令衛央奇怪了。
這廝怎麼不願提老羆營?
“他們有恩怨,前些時候校場比武,胡叔叔的人馬,足足三千人,竟被老羆營打得大敗,他也被黃金虎生擒,自然很不願提他們。”小郡主待眾人散盡,才與衛央說,“軍心可用,老羆營求戰心切,昨晚出發前,他們還哭了一場,當咱們是瞧不上他們,還有人說了,咱們把老羆營當老弱病殘大營,你可要仔細。”
求戰心切還不好麼,此事好解決。
“他們要憋出一股子火氣來,待戰爭後期,我可能無法跟隨,但他們都是百戰老軍,想必追殺馬黑麻不在話下。”衛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