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西部與北部,我看,最理想的狀態自然是以上所述,但若達不到,那也要為哈密打出足夠的戰略緩衝地帶。北邊使韃靼瓦剌人不敢輕易南下,金山以北暫且歸他們,以南我們說了算。西邊要與葉爾羌汗接觸,我們的產品,應該有東、西兩個出口,不能只依靠中原,自己沒有很好的經濟內迴圈區,主動權就在別人手中,”衛央道,“至少有一半兒在別人的手中。”
小郡主笑道:“從此後,我們進可攻退可守,不看別人臉色,但這也許還有一個問題。”
“不錯,朝廷也不是傻子,我們能合縱,他們會連橫。”趙允伏問道,“到時該如何是好?”
“我此前說了,以細鹽,對西域行分化之兵道,一句話,服我們,便吃我們的鹽,穿我們的衣,拿著我們給他們的兵器,去殺阻撓他們過好日子的人。若不服,”衛央一推手,“掃了他。”
倒是。
“朝廷有心與我們爭奪人,可他們能給的,最多隻不過是名分。”小郡主笑道,“就算朝廷再給葉爾羌汗一個王位,他手下的總不能每個人都是親王,這裡頭大有可為。”然後問,“你所想,正是我所想的。此事徐徐圖之最好,今日收穫如何?”
衛央踟躕了一下才說:“啥也沒說好,一進門,我就看到那個高嵐斡兒垛問:‘你瞅啥。’我就說:‘瞅你咋地。’她就讓人把我帶去她的帳篷,我就睡一覺,然後回來了。”
拿出滿速兒汗簽訂的協議,衛央仔細看了又看,總覺著這簽名太醜。
眾人大多都不解。
小郡主稍稍一琢磨,明白了衛央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那個高嵐斡兒垛,唔,方才見過的那女人,她武功既高,行事也算很慎重了,竟沒有帶別人。”小郡主奇道,“但此人到底是誰?從未聽說過,而且,她若是滿速兒的后妃,不當有斡兒垛之稱啊。”
“大概是狼狽為奸了。”衛央不在乎。
他看著地圖在對照今天看到的敵軍勢力。
滿速兒在亦力把裡,馬黑麻在tf,之下應當是其它部落派來的小角色罷,也不知他們各自代表著什麼。
“察合臺尚白,你若看到白色旗號,那就是王汗的勢力;但其下還有幾個亦密,也就是部落酋長,若有藍色旗,定是滿速兒汗手下,但不服從於他的亦密。”趙允伏說道。
衛央一擺手:“他們對我們有習慣性思維,我們對他們也有根深蒂固的認識,我看那高嵐斡兒垛狡詐的厲害,我可不想也被這些外表侷限。”然後問,“王爺當年怎麼得罪了這女子?”
趙允伏駭然,雙手搖動如風車,厲聲道:“你莫要害我,老夫哪裡得罪過什麼女子?!不許胡說啊,壞老夫的名聲對你有啥好處?”
“我說的是真的,”衛央看著小郡主真誠地道,“那女人說過,王爺年輕的時候,可也風流瀟灑的厲害,大約是傷了誰家女子的心……”
“你也會胡說,”小郡主好笑,“你既沒否認,當是明知前來試圖打探訊息的女子就是那高嵐斡兒垛了。我看她,大約也就二十來歲的年紀,爹爹年輕的時候,怎麼會與一個小女嬰兒有什麼交往?”
趙允伏大喜:“這才是真話!”
衛央就奇怪了:“我又沒說你和她有什麼關係。”
那你啥意思?
“不定與她師門啊,親戚啊,或許有什麼干係罷。”衛央猜測道,“說不定,以年紀推算……”
“你閉嘴!”趙允伏怒道,“你怎地不說,那女子就是老夫的女兒?”
“對啊對啊,我猜測也是。”衛央連忙鼓勵小郡主道,“你快去問明白,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可不小啊,等你將來當個西域的女王,是不是?忽然冒出個和你爭位置的姐姐,那豈不大大的麻煩?!”
幾個副總兵啞然失笑,紛紛搖頭道:“這怎麼可能。”
不過看他們的表情,以及看趙允伏的眼光似乎透露著一種讓衛央特別好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