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上臺,被梟首那賊酋正掛在高杆上,一時怒發如針,掙扎著要站起。
衛央背過刀,一刀背砸在那廝腿骨上,問道:“今日可在哈密行兇?”
那廝倒也算強硬,哈哈一笑道:“殺得好痛快!”
衛央又一刀,砸斷他另一條腿,問道:“昨日可殺人?”
那人又罵道:“有種下手!”
衛央便命人將他摁在臺子上,起刀柄,踩住手,用刀尖剔出手指,一下砸下去,那人嗷的一聲慘叫,卻不敢再罵了。
衛央道:“昨日可殺人?”
那人不由道:“不曾殺。”
“那麼前日呢?”衛央又剔出他一根手指。
那人剛一猶豫,衛央又一刀鞘。
“殺了,殺了,路過沙州衛,借宿在一個人家,被他們發覺,便,便殺了。”那人慘叫道,“姓衛的,給個痛快罷!”
“姓衛的,這般行徑,豈是江湖的做派?”那黑和尚瞧得滿面兇光,大叫道,“殺人不過頭點地,這般折磨武林同道,算什麼英雄好漢?”
衛央不理睬,命人取來紙筆,緩緩道:“衛某管不得你前世,管不得你來生,只管你這輩子作惡,自己說,似你這等禽獸之徒,只怕無一日不殺人,你若少說一日,我便砸你一寸骨頭。”
腳下踩著那人一口氣上不來,衛央往他後背一拍,他精神登時一震。
只此時,又一刀鞘砸下來。
“我說!”那人大叫道,“平生殺人如麻,並未一一記著,可調官府告示來。”
“可。”衛央遂命人去取,不片刻,衙門捕捉文書到,果然有十數張海捕文書,上頭分明寫出來,隴西雙雄數年間作案十數起,果然殺人如麻。
衛央一一對照,命人細問那惡徒。
不片刻,那人氣若游絲,又被衛央輸入一股真氣,他痛得大聲叫道:“灑家認,盡皆認,要殺要剮,只消給一個痛快!”
摁著那廝的兩個軍卒兩股戰戰,他們只看到衛央一刀鞘又一刀鞘,生生砸斷那人十根手指,將那人慘狀絲毫不放在心上。
這小子真狠!
“換人來。”衛央絲毫不覺著害怕。
那畜生數年間殺害的人裡頭,既有打從他的地盤路過的客商,又有他二人“行走江湖”住過的農家常人,既有垂垂老者,也有稚嫩孩童。
對他們仁慈?
那麼這些無辜被殺的平民又該誰去掬一捧同情的淚?
“我再問,昨日所殺有幾人?如何殺?為何殺?”衛央親自問。
那人痛哭道:“只三人,師父命我們多殺幾個,勾著官府的兵將,好掩飾殺死那姓劉的公子之事。”
“這次算老實,”衛央突然問,“前年春天自蘇州來的腳伕,你是怎樣殺他們的?”
那人稍稍有些錯亂,這不是剛說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