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裡,馬試千戶說,敵人快要打來了。
他怎麼如此篤定?
衛央細想當時的情景,他肯定馬試千戶是無意中表露自己對敵人快要打來了這個事實的確定。
“他絕不是猜測甚至判斷。”衛央又想起這幾天來劉都司李都司他們從未提及此事便確定。
此外馬試千戶因為這句話而居然沒有追問他既然已經可以脫離木人練刀,卻又怎麼那麼準確地一刀斬掉鮑大楚的左臂。
這又是一個可疑之處。
是他察覺到自己失言了?
還是那句話本身就是馬試千戶設定的陷阱呢?
衛央無法判斷出準確答案。
轉眼又是黃昏時分,衛央自修煉內功中脫離出來,他正在一刀一刀練那刀法。
五個員工也已經開始收拾桌椅了。
那些請來的工匠也準備回家了。
衛央甩下手,再次仔細推斷馬試千戶說那句話的原因!
那句話無比肯定這是確信的了,可他到底是挖坑還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如果是前者,那倒也還則罷了。
“畢竟他針對的只是我一個。”衛央心頭縈繞著這個想法。
假若為後者?
衛央想起這幾日來的情況,想到馬試千戶帶著三個百戶所斬殺刺客如砍瓜切菜的狠勁兒登時不寒而慄。
正此時,門外有人高聲問:“店家,這麼早打烊不成?”
那人中氣特別足,聲音中已經自然而然融入和內功,因此他雖和聲靜氣地,用他自覺平和的語氣說出來,但內功脫口而出,隔著一堵牆也震得衛央心裡微微氣血翻騰。
此人是高手。
衛央未及回答,門外走進一個人來,六尺足半身高,生的手大腳大,穿著粗布衣服,肩膀上扛著兩根棍子,棍子兩頭挑著十七八個酒罈子,腰裡彆著一把長劍,劍鐔沌口竟是黃金,劍鞘上鞘口劍標也是黃金,唯獨護環是黃銅。
“好奢遮!”衛央心下驚歎。
他細看那長劍,比常見的劍要長一些,寬一些,厚一些,卻比嵩山劍小一些。
這時他發現,那長劍之內還彆著一把短劍,說是短劍但也有兩尺長度。
短劍劍柄倒是黃銅,可在劍目上卻纏著一層又一層的金絲!
這廝好闊氣!這般不把金子當貴重金屬麼?!
衛央目視那漢子,見他大約四十歲年紀,或許要小些,生的方面闊口,舉止顧盼自雄,走進門,竟如一個端坐馬背上的騎卒,好一副雄赳赳的昂揚好漢!
“此人外貌與楊蓮亭相若,但他有很強的自信,比之楊蓮亭那等自以為雄偉豪邁的人,他真像是皓月之輝般。”衛央心頭一笑,讓小虎上去交涉。
小虎拱手道:“客官,對不住的很哪,小店正要打烊,也不收住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