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嚴:“也就是……”
喻蘭川意味不明地朝他笑了一下:“也就是,我現在離八百五十萬,還差一個碎紙機。”
於嚴嚥了口唾沫,發現人民警察的直覺沒有錯,這個青年就是正在失足!
可是他沒法站著話不腰疼,因為易地而處……算了,也別易地了,一個月拿幾千塊錢的片兒警想象不出來。
而對於喻蘭川來,沒有這筆錢,他就是個負債三十年,暗無日的房奴狗,塌下來也不敢任性辭職。
拿到了這筆錢,他可以立刻把貸款清乾淨,憑他的收入,只要不沾黃賭毒,以後隨便花酒地,想辭職就辭職、想改行就改孝隨時可以來一場走就走的旅校
大家都鄙視為了榮華富貴出賣良心的,可這不是“榮華富貴”,是自由。
人一輩子,有幾個三十年呢?
於嚴跟他一起長大,知道喻蘭川中二時期的座右銘就是“不自由,毋寧死。”
“蘭爺……”
他話還沒完,喻蘭川的電話響了,老楊大爺打來的。
這時,他餘光掃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甘卿在隔壁水果店裡,拿起這個放下那個,挑挑揀揀,不時往對面的“一百一”看。
喻蘭川順著她的目光一瞥,發現一百一十號院門口有兩個乞丐打扮的人,正蹲在牆角話。
兩個乞丐聊了好半,期間,甘卿在水果攤上磨磨蹭蹭,把一箱橙子挨個摸了個遍,終於,兩個乞丐一前一後地走了,她這才直起腰,摳摳索索地摸出三個鋼鏰,頂著老闆娘要咬死她的目光,買走了倆橙子。
她在躲丐幫的人?
喻蘭川腳下輕輕一滑,無聲無息地跟了上去。
可是追上去什麼,喻蘭川沒想好。
他是個典型的冷漠都市人,“關我屁事、關你屁事”協會的骨灰級會員,最討厭管閒事。不管甘卿是躲丐幫的人、還是躲城管,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這麼一想,喻蘭川又覺得自己今有病。
甘卿走路的樣子非常懶散,腳好像一直懶得抬,放鬆的雙肩一搖一晃的。但仔細看,腰腹間卻又是繃著勁的,那一點微妙的緊繃讓她整個人就像一把捆起來的柴,再怎麼晃,架子不散。
喻蘭川看著她的背影,出了神,想起大爺爺從教過他,人可以不用舞刀弄槍,當代社會,就算手無縛雞之力也不影響什麼。但行立坐臥,必須有規矩,雖然這些都是不費力的事,但水滴都能穿石,姿勢不對,該放鬆的地方緊張、該緊繃的地方鬆弛,那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每堅持破壞自己的骨和肉,不用等到老,必先等到病。
比如走路,一口精氣神都在腰腹間,要是塌了腰,脊樑骨就沒了正形,人就不穩,不是上身往後仰,就得肩頸往前縮。
越往後仰,肚子越大,腿腳越不堪重負,腰椎、膝蓋、腳踝、腳後跟,一個都別想好。越往前縮,後背越彎、身上的賊肉就都往後背跑,胸口會越來越薄、氣越來越短,後背則越來越厚,慢慢的,就會像肩頭頸後馱著個沙袋。
這根脊樑骨,今無關痛癢地消磨一點,明無關痛癢地消磨一點,短則幾年,多則三五十年,先再優越,也遲早得給消磨壞了。
脊樑骨壞了,肉身就算是完了。
大爺爺領著他在“一百一”的東院裡散步,講過很多類似的話,時候不懂,聽完就算,大一點,才因為繁重的學業和事業,開始琢磨老饒養生之道,及至入了世,沉浮幾年,偶爾想起,又覺得他得那些養生之道也都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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