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叔,”甘卿臉上憊懶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什麼呢,我哪來的師父?”
她完,把空瓶往身後一拋,那玻璃瓶極準地落在一米以外的塑膠筐裡,正好卡進了一個空位,堪比雜技。扔完,她轉身就走。
“杆兒,你師父閉眼之前都放心不下你。”孟意在她身後,“怕你這脾氣!怕他沒了,以後沒人管得住你,惹了事沒人給你收拾。”
“我早就不惹事了。”甘卿插著兜,回頭看了孟意一眼,路燈把她長長的影子拖在身後,她衝孟意擺擺手,“早就惹不動了。”
有了孟老闆借給她的五十塊錢,早飯又能買得起煎餅了,連啃了三饅頭鹹材甘卿走出泥塘後巷,心裡這麼盤算著,剛吃飽又饞了。
這時,她的手機震了幾下,甘卿接起來,裡面傳來一個非常虛弱的女聲:“喂……是、是我。”
跟誰都笑眯眯的甘卿臉色突然冷淡下來,愛答不理的“嗯”了一聲。
“我上次治闌尾炎的那個錢,報銷下來了,我……我是上銀行給你打過去,還是……”
“不用,”甘卿,“自己留著交暖氣費吧。”
“哦,那……”
甘卿打斷她:“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就這個……”
“那就這樣吧,你有事再找我。”甘卿完,不留情面地掛羚話,一點也不擔心對方臉面掛不住……因為知道對方沒有臉面。
她今在店裡跟客人唸叨了一“水逆”,可能是被反噬了,一晚上連著兩個人讓她不痛快。進了十月,燕寧的夜風再也不愜意了,開始露出了一點凜冽的前兆,甘卿裹緊了身上的運動服外套,儘可能地把注意力轉移到煎餅上,這樣,她就能對明充滿了期待。
抱著“煎餅”這根精神支柱,甘卿回到了一百一十號院,剛一上樓,就看見了幾個熟悉的人堵在她家門口。
甘卿揉了揉眼,還以為自己是思念煎餅思念出了幻覺——那幾個人涇渭分明地站成兩夥,一夥是路北邊攤“山東煎餅”的,一夥是路南邊攤“煎餅果子”的,兩夥人吵吵鬧鬧地把剛下班的盟主堵在了家門口。
“喻爺你評評理,他們山東幫的先動手打了我們的人!”
“誰先挑釁的?”
“誰先越界的?”
“越你媽x的界,老子一攤一個月純利過萬,用得著跟你們這幫窮皮搶地盤?你們那破煎餅,能攤就攤,不能攤滾蛋!”
喻蘭川夾著膝上型電腦,木著臉看著月入過萬的兩大幫派撕扯。
“到這了還敢動手是吧?好,奉陪!”
“明誰也甭做生意了,什麼時候比劃出個黑白再!”
“怕你?”
“怕你!”
甘卿:“……”
不、不要啊!
“孟叔,”甘卿回頭衝隔壁正在準備食材的孟意,“昨晚上您幾點收的?”
“昨啊,收得早,這兩降溫嘛,客人都少了,”孟意,“不到十點吧。”
甘卿又問:“昨有人在這打架麼?”
“沒啊,一都挺太平的。怎麼了?”
“哦,沒什麼。”甘卿繞過地面上的腳印和指印,懷疑是自己疑神疑鬼——也可能是哪個醉鬼在這摔了一跤,平地狗刨半站不起來。
她開了門,伸手想把門口那個“休息直的木牌翻過來,誰知才剛一碰,木牌就掉了下來,裂成了兩瓣。
孟意聽見動靜走過來,撿起裂開的木牌看了一眼,就皺起眉:“手劈的——這是什麼意思?踢館?還是有人找你麻煩?”
甘卿莫名其妙:“踢……飾品店的館?您覺得會是隔壁雜貨鋪乾的嗎?”
“去你的,沒正形。”孟意沒笑,沉下臉色,盯住她,“你最近跟人動手了?”
“怎麼可能,大街上碰見劫道的,我要是身上沒現金,都主動給人手機轉賬。張奶奶每一見我就唸佛,”甘卿無奈地一攤手,接過一分為二的木牌,發愁這東西怎麼粘起來,“到底哪位英雄喝多了打王八拳啊?找我麻煩——您看我這樣的,找我麻煩能有什麼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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