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家之犬,何處安身?”聞氏反問道。
她的目光似在質問華瑾,逼得她樹倒猢猻散的人,不正是華瑾自己麼?
華瑾大公主毫無退縮,她鄭重說道:“既然已經消失,就不該繼續出現在這世間,擾人清靜,母後還是將此人交出,未免鑄成大錯!”
當年黑袍人逃過了華瑾大公主的清算,即是僥幸逃脫,就不該再次出現!
“怎麼?你終於忍耐不住了?終於想通了?要給哀家安上子虛烏有的罪名,讓哀家從這世間消失?”聞氏眼中染上了揣度之意,眉眼深處不無緊張之色,只因她很清楚,就算她不願承認,如今她的性命,始終握在華瑾手中。
聞氏沒有想過,她說出的話,對於華瑾而言,究竟是何等刺心。
華瑾大公主只作沒聽到方才的話,藏在廣袖之中的雙手緊握,她堅定道:“既然黑袍人是母後的犬馬,那華瑾只望母後約束好自己的犬馬,華瑾找不到他便罷,若是此人落入華瑾手中,華瑾必定不容他繼續作亂。”
聞氏並不言語,華瑾大公主與她對視片刻,最終收回目光,轉身離去。
她走後,聞氏揮手將桌上那盤華瑾大公主親手做的米糕拂落在地,“逆女,早知如此,當初哀家就該親手掐死你!”
散發著清香的米糕灑落一地,宮婢們惶恐跪倒,巴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
而漸漸冷靜下來的聞氏,臉上卻出現一絲詭異的笑容。
她心中暗暗說道:華瑾,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心軟呢!
……
華瑾大公主與聞氏的對峙,很快便傳入了勤帝耳中。
獨自斟酌了片刻,勤帝讓鐵面親自帶人排查皇宮中所有宮奴,但凡有可疑之人,全數緝拿。
其實,如這樣的排查,勤帝做過許多次,他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將皇宮眾人排查一次,只為徹底消除聞氏犬馬。
然,他心中清楚,聞氏此人並非泛泛之輩,她的人也是如此,他們就像披著人皮藏在人群之中的惡鬼,想要全部找出,並非容易之事。
以前勤帝心知命不久矣,尚用盡全力想要找出這些人,如今康複有望,他更加不會放過。
在他看來,打蛇不死,反受其累!
他不似華瑾大公主這般心軟,若是可以,他早就賜給聞氏一根白綾,就算要他親手送聞氏下黃泉,他也會義無反顧,只可惜,華瑾大公主不會給他這種機會。
因此,他只能隱忍不發。
齊玄宸和寧薇進宮面見勤帝之時,勤帝的人馬已經在宮中排查開來。
一進宮便發覺異常的齊玄宸,隨口問向領路的宮婢,“今日宮中似乎不同往日?”
宮婢聽見問話,不禁偷瞄了齊玄宸一眼,還未來得及張口,便被入目的男色迷了雙眼,雙頰飛快冒出粉紅。
齊玄宸無語的扯了扯嘴角,無奈的與寧薇對視一眼。
哪知寧薇非但沒有同情於他,反倒是狠狠瞪了他片刻,似乎在怪他太過招眼!
隨後寧薇淡淡的瞟了一眼宮婢,宮婢心神一震,連忙鎮定下來回話:“回…回瑞王爺的話,昨夜皇上夢見有人冒充宮人混進皇宮,意圖行刺,未免夢境成真,便派遣禁軍在宮中排查可疑之人。”
“夢境許是一種提醒也說不定。”寧薇與齊玄宸對視一眼,兩人立即明白了幾分,怕是宮外發生之事,根本就沒能瞞過勤帝吧。
宮婢見寧薇似乎很贊同勤帝的做法,連忙附和道:“瑞王妃說的是,皇上隔一段就會夢見不詳之兆,定是得了上天庇佑,才會如此。”
隔一陣子就會夢見不詳之兆?
夫婦二人心中明瞭,看來勤帝對聞氏從未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