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莫要看了,妾身現在的模樣極醜,王爺若是看了,以後定然不想再見到妾身了!”
沛姨娘楚楚可憐的低下頭,聲音之中帶著深切的祈求。
“本王豈是那等膚淺之人。”渤襄王雖然這樣說,卻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看來他當真是極為在乎眼前這個沛姨娘的。
說起來,這個沛姨娘原只是個身份卑賤的奴婢,若不是遇到渤襄王,她此刻還在做著伺候人的活計。
說來話長,這事要從去年夏末秋初說起。
她與渤襄王的相識,並非是在渤海城中,而是在渤海城外的望海城。
渤襄王是個疑心極重之人,他不相信任何人,哪怕那人是他的兒子亦或妻子。他連親人尚且不能相信,更何況是手下之人?
因為他的疑心極重,是以他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突然造訪手下的府邸。
他與沛姨娘之所以相識,便是因為渤襄王突然造訪富家,富家也就是富寶珠的孃家。
那時,沛姨娘還是富家新買的婢女。
眾所周知,為了讓下人們聽話,主家都會想辦法磋磨一番新進府的婢女,富家亦是如此。
那日渤襄王突然造訪富家,與正在受罰的沛姨娘不期而遇。
沛姨娘年紀小,面容上有著少女獨特的青嫩,她楚楚可憐的跪在花園小徑之上,身姿纖瘦,似弱柳扶風,美麗的丹鳳眼中含著委屈的淚水,好不可憐。
渤襄王只是看了一眼,憐惜之心頓起,他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將當時還是婢女的沛姨娘扶了起來。
那一夜,渤襄王歇在了富家。
那夜過後,富家少了一個新來的婢女,王府多了一位姨娘。
原以為渤襄王對這位沛姨娘只是一時興起。
不料,他卻出乎意料的愈發寵愛沛姨娘,甚至曾主動向王妃透露過想要將沛姨娘抬作貴妾的意思。
王妃察覺不妥,遂開始打壓府中所有的侍妾,其實她的目標一直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這位沛姨娘。
好在這沛姨娘是個膽小怕事的,她不敢得罪王妃,更不敢肖想成為王爺的貴妾,王妃見她如此柔順,倒是對她放鬆了幾分。
只不過,每日的例行請安,王妃還是要借機折騰她一番。
美名其曰:只有時刻清楚自己的身份,才能避免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
渤襄王將王妃的表現看在眼裡,心中頗有些不滿。
在他看來,他不過是寵愛一個小小女子,王妃如此偏激,實在太過分了一些。
好在有沛姨娘時常勸著渤襄王,渤襄王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去沛姨娘屋裡的日子愈發多了。
渤襄王對沛姨娘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在他心中,沛姨娘是小姑娘,身上有著少女獨有的活力,她時而嬌嗔時而任性,渤襄王只要見到她,就會感覺自己也年輕了許多,似乎又回到了龍精虎猛的壯年之時。
要說渤襄王的年紀也不算太大,只是多年勞心勞力下來,他似乎比旁人要老的快一些。單看面相,就是說渤襄王和沛姨娘是祖孫倆也會有人相信。
沛姨娘將自己的小手放進渤襄王的大掌,摩挲了幾下,輕聲問道:“王爺,你說這世上真的有鬼麼?”
“荒唐~哪有什麼鬼怪,那都是旁人瞎編的,你莫要瞎想,免得嚇壞了自己!”
渤襄王皺了皺眉頭,臉上閃過一色厲色,“聽你的婢女說,富家給你送來了幾盒香粉?”
“是啊,當初妾身棲身於富家,得他們照顧了一陣,如今他們還念著妾身,當真讓妾身感動不已呢!”
沛姨娘的語氣天真無邪,一清二白,沒有半點作假的痕跡。
“昨日你可有用那些香粉?”渤襄王繼續問道。
沛姨娘連忙點頭回道:“有啊,妾身昨日第一回用呢!可香了,王爺你不是也說很好聞麼!”
“以後不要再用了,將那幾盒香粉給王一。”渤襄王不容反駁的對沛姨娘說道。
沛姨娘不明所以的嘟囔道:“王爺要香粉做什麼?”不等渤襄王回答,又道:“既然王爺要,那妾身晚些讓人將香粉送給王管家。”
說到這裡,她拽緊了渤襄王的手,有些緊張的問道:“王爺,你聽說過王神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