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妃則微微頭,再次奏響揚琴。
琴音平靜舒適,顯然不是方才那首曲調了。
齊玄宇走進,見母妃琴音未停,他抬起手想要行禮,卻又突然頓住。
隨後他收起雙手,靜靜的站在原處,未曾開口擾亂霞妃的琴音。
曲子彈到半途,霞妃微微抬頭,手下卻未停,笑著看向齊玄宇,問道:“此曲如何?”
齊玄宇愣了一下,回道:“曲調平緩溫和,給人安詳之感。”
霞妃點點頭,再次低下頭。
一曲畢。
霞妃優雅起身站起,屏退了宮婢內監,蓮步輕移,側坐在軟榻一邊,對齊玄宇說道:“過來坐吧。”
齊玄宇便坐到了軟榻另一側。
霞妃將桌上的糕點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兩人沉默著用了一些糕點,齊玄宇才出聲問道:“多日不見母妃,母妃可好?”
齊玄宇雖經常來朝霞宮求見,但霞妃卻是甚少見他。
倒不是霞妃忽視他,而是霞妃生性謹慎,她不想讓齊文帝覺得齊玄宇與母妃過於親密。
“身在後宮之中,能有何不好的。”霞妃微笑著說道。
她這話倒是不假。
大齊多年未曾選秀入宮,後宮妃嬪大多都是安居資深之輩。
該爭的,該鬥的,她們早年就已經搶過鬥過了,如今盤踞在自個的陣營,互不幹擾。
就算偶有摩擦,也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很難傷及根本。
安靜了片刻,霞妃端起茶杯,狀似無意的輕聲說道:“昨夜皇後宮中的小橙子上吊去了,驚得本宮一夜輾轉難眠,後宮如今鮮少鬧出人命,這一次的動靜可不小。”
齊玄宇神情微滯,隨後反應過來,連忙出聲問道:“母妃為何…”
“為何?”
霞妃將手中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你還敢問本宮為何?”
她秀眉緊蹙,看著齊玄宇的眼神之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失望。
“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膽子,居然敢對阮丞相下手,若不是本宮早有察覺,如今你早已被皇上關進了大牢。”
齊玄宇連忙解釋道:“兒臣早已準備好後手,就算事敗也不會牽扯到母妃與兒臣。”
“呵 ̄”霞妃諷刺的笑了。
“你想將此事推給誰?皇後,還是四皇子?”
霞妃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夏氏是如何敗的,你看得最清楚了,還需要本宮再給你細說嗎?”
“想要陷害旁人,並不是憑空編故事就行的,只有在旁人真正有意圖之時,你再將事情做大,那樣才會百無一失,這些道理本宮教過你多回,為何你就是記不住?”
“是兒臣大意了,兒臣向母妃保證絕不會有下回。”齊玄宇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他之所以會對付阮丞相,是想要一石二鳥。
阮丞相一心忠於齊文帝,齊玄宇心中清楚的很。
既不能為他所用,那麼他便想要將阮丞相,從丞相之位上拉下來,然後再將罪名嫁禍給齊玄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