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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0.001秒的時間裡。
木清的腦海裡一聲炸響,這是我的孩子,這是她和溫橙的孩子,想起那場戰爭前,離開的那一夜,自己沒有再固執於身份問題,以男子的身體與面前的人一夜貪歡,是那個時候吧?
不知所措中夾雜著巨大的狂喜,木清像一個失去靈魂的人一樣呆滯在原地,視線裡,溫橙已經整理得當,正起身準備出門,木清下意識的抬腳跟上,走到門檻的時候,她有些情不自禁的快步向前,雙手不受控制扶上溫橙的後腰,關切的話語脫口而出:“橙兒小心些”
話剛說出口,她就定在了原地,前面的人也因為這句話,一同被定在了原地。
空氣霎時間靜默下來,前面丫鬟們都已離開,沒有人看到身後,她們的安王妃和剛來的這個女屬官之間在進行著一場無言的拉鋸戰。
一個眼神閃躲,手腳無措的收回了雙手,一個神色微動,目光銳利的回過頭直視著,須臾間,從失神中抽回思緒的溫橙甩了甩衣袖,厲聲道:“大膽,本王妃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嗎?這幾日就不要過來了,木姑娘去柴房反省一二吧”
“是”短短的說出一個字,木清躬身退下,誰讓她得意忘形了呢?竟然忽略了自己的身份,恐怕現在的她於溫橙而言,她就是個以下犯上的大膽奴婢吧,一絲苦澀慢慢的籠罩在心頭。
安王府柴房裡,一連五日,木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足了一個兢兢業業的砍柴人,每天都按照吩咐,把柴劈好,不間斷的,堆砌,劈好,再堆砌。
在六日日的早上,她才被傳喚,去書房裡侍候王妃,她的橙兒足足五天了才想起她的存在啊,木清看了看自己有些紅腫的雙手,她這是招惹了誰。
而溫橙呢?仍然驚訝於自己的那一刻的失神,那聲‘橙兒’那熟悉的關切,從一個陌生的女子口中說出來,竟然也能讓她失了神,竟然如此想念你了嗎。
一連幾日,都不見那女子過來,想來是真的去了柴房吧,雖然深知把一個這樣有大才的人使做侍女,如今又讓人去柴房砍柴,有些委屈了她,可是一想起她對自己失禮的稱呼,以及那張臉,那明顯別有所圖的心。
溫橙就覺得自己沒有委屈了那個女子,既然你敢來,那麼我就敢讓你知道,安王府不是什麼人都能覬覦的地方。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那人直直的走過來,然後像之前一樣靜靜站在書桌一旁,溫橙放下手裡的書,取出紙筆來,偏頭輕聲道:“磨墨吧”
木清頓時就呆了,她並不擅長磨墨,只是在王素衣的潛移默化中,以及在書院生活氛圍的薰陶下,自己也只堪堪能做出個樣子,手法生澀的,往硯臺裡注了墨,卻不知道怎樣掌控水和墨的比例,她頹然的停下動作,請罪道:“回王妃,下官不會磨墨”
身邊的人遲遲沒有動作,不多會,像是自暴自棄的聲音傳來,溫橙的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絲不喜,不喜她遇到事情就這樣簡單放棄了,更不喜的是這人明明擅長詩賦,卻說自己不會磨墨。
她不悅地皺起眉毛,喚門前的婢女過來:“你來”然後搖了搖自己因看書有些僵硬的脖子。
看著她有些疲勞的轉動了一下脖子,木清有些心疼的攥緊雙手,目光不期然的又落在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上,她努力按捺住自己的關心話語,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王妃,在下對按摩一道尚有所得,不知能否有幸為您效勞”
溫橙按了按自己的脖子,偏過頭看著面前的女子,微點了一下頭默許。
有些微涼的手指搭在自己的後頸上,傳來令人舒服的力道,腦海裡禁不住又想起,曾經那個人也是這樣為自己按揉肩膀,還會絮絮叨叨的說什麼要少看些書,多運動一下。那時候不覺得,現在才知道,她的安王爺,該是怎樣的心思?才會丟下大男人的身段,像個侍女一樣服侍自己呢?
恍神間,她彷彿看到,那個人奔赴戰場前明朗的笑容,什麼時候自己也變成一個落了俗套的女子,傷春悲秋,總是想著些什麼情愛生死的,都不像自己了。
熟悉的觸感撩動著自己的神經,溫橙在自己不知道第幾度又要失神前,側身躲開了那雙還在動作的手:“可以了”
簡單的三個字,也讓木清回過神來,剛剛她差點忍不住,想要彎腰去摸一摸那誘惑著她的腹部,幸好,這聲‘可以了’打斷了她綺麗的幻想與奢望,也打斷了她又要失禮的動作,不然的話自己又要娶柴房報道了。
午飯時間,溫橙看了看依舊站在身旁的人,這個人難道就不累嗎?總感覺像是門外的那些侍衛一樣,筆直的身子像是肩負著多麼重大的使命一樣,甩開自己不著調的想法:“你去吧,午飯後休息一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