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石區看了好長時間都沒有決定對哪塊石頭下手,這時,賭石店的老闆走了過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石頭。
“小夥子,今天挺早的啊”,他向我打著招呼,之前我曾經跟著一個人在他都市店裡蹲了一天,所以他對我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
“是啊,來看看”,我向他打著招呼,然後繼續挑選原石。
不一會兒,街道上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而這家賭石店裡面的顧客也漸漸的多了起來,嘰嘰喳喳的在討論著裡面的賭石,但是這並不打擾我自己挑選賭石,有的時候停下來聽他們說上兩句對我也是有幫助的。
第一次賭,我不敢賭大的,所以想著這次就弄個一千塊錢左右的石頭玩玩,一來試試自己這段時間積累起來的理論知識和實踐經驗,二來也是看看手氣,畢竟賭石這玩意還真有一定的運氣成分。
我在漸漸多起來的顧客群中被擠來擠去,仔細挑選著眼前的石頭,這段時間我看到的多是黃沙皮殼的石頭,所以我就在黃皮殼原石前面停下來挑選了起來,前前後後又墨跡了一個多小時我才算選好了一塊料子。
很小,大概有兩斤來重的樣子,兩頭尖,中檢院,我一看就知道這是典型的大媽看的小料子“一窩雞”,這種料子可賭性強,出肉率高,所以很好賣。
我將石頭拿起來看了看,皮殼很薄,然後又用強光燈在上面一打,非常的透亮,光圈散的也很大,但是我卻並不敢篤定這皮殼裡面一定有料子。
但是我卻要賭一賭這塊料子,因為之前在跟著一個行家看賭石的時候,那個行家告訴我大媽看的料子如果皮厚霧黑,就不可賭,容易灰底,水頭不足,而且這種料子的綠色一般偏藍,沒有什麼反彈力。但是這塊石頭看起來卻恰恰相反,所以是可以堵上一把的。
下定決心之後我將石頭拿到櫃臺那邊去結賬,和我預想的差不多,一千多塊錢,交了錢之後就開了單子,那人讓我拿著單子去那裡排隊。
在這賭石一條街,有專門的切割賭石的店鋪,而那些大型的賭石店裡面一般也會配備專業的切割裝置和切割師父,讓賭客在第一時間能知道自己的這塊石頭是買值了還是買賠了。
這家賭石店算是中等,但是還是有一些小型的賭石切割機和兩個切割師父的,等我去後面排隊的時候發現排在我前面的已經有五六個人了。
我握著手中的石頭排在後面,排在我前面的人有的人切漲了,有的人則切出來一塊廢石頭,我知道無論結果是什麼樣都很正常,因為賭石和賭博一樣,無論什麼結果你自己都得兜著。
等輪到我的時候,我走上前去把料子遞給師父,師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石頭,問我:“你這個怎麼個切法”
我說大馬坎的料子皮薄料小,你還是給我磨皮吧。
賭石的切割手段一般分為磨,切,擦三種。因此要選用哪一種切割方法都是要事先預估好的,根據這塊石頭料子的大小,你想做一個什麼樣的東西,怎麼切,從哪裡切,怎麼擦,從哪裡擦都是要預先估計好的,要不然好好的一塊料子就有可能給切廢了。
在切石這一行也有個行話,叫擦漲不算漲,切漲才算漲,怎麼切,切多少,這些都是要靠你自己的經驗的。
師父聽我說要磨皮,似乎有些不太願意,對我說:“你這麼個小東西,從中間一切兩半多省事。”
我聽了急了:“正是因為料子小所以你才不能給我從中間切了,要不然你回頭是讓我做掛件還是把件啊?”
師父一看我急了,馬上也妥協了,說磨就磨。因為來這裡賭石的有些都是一些混道道的狠角色,所以切石師父一般都會聽顧客的,顧客讓怎麼做就怎麼做,要不然切壞了也不會怪到他頭上去。
師父拿起料子在切割機上開始磨皮,呲呲的聲音讓我手心裡不停的往外冒冷汗,我倒不是在擔心這一千塊錢,就算裡面什麼都沒有也不過是一千塊錢,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就證明我這兩個月來學習的所有關於賭石的只是可能都是錯的,或者我根本對這一行一竅不通。
師父磨了幾下,拿出來看了看說:“運氣不錯,有黃色的,典型的大媽看黃翡翠的種,不過也不怎麼值錢,最多三千塊錢,打一對耳墜還行。”
我聽了鬆了口氣,最起碼這證明我這段時間的只是不時白學的,最起碼還能排的上用場,於是就對她說:“繼續磨吧,我看看能不能跳色。”
跳色就是翡翠裡面的顏色突然從黃色變成綠色,因為一塊石頭裡面的顏色其實並不是一定的,有的是黃中夾著綠,有的是綠中帶著紫。而在緬甸的翡翠來說,黃翡翠是最不值錢的,所以我想繼續在賭一把,如果真的能跳色的話,這塊石頭最起碼得五千起步,一下子翻五倍的感覺想象還是挺爽的。
師父聽了搖了搖頭,表示不太可能,但還是按照我的要求換了一面繼續磨。但是磨了大概有兩分鐘,師父拿出來一看還是黃色的,而且竟然變成了淡黃色,他搖了搖頭向我表示危險了。
“你還繼續磨嘛,顏色已經變成了淡黃色了,我見過跳色的,但是見得更多的是跳色給跳沒的,如果繼續磨下去,你這塊石頭很有可能就會沒顏色了,到時候恐怕連本都回不了了,還要繼續嗎?”
我頓時陷入了一陣焦慮之中,如果現在收手的話,可能還能賣個三四千,但是如果繼續磨下去的話,一旦把色給磨沒了,三四十都不一定有人要。但是既然是來賭石的就繼續賭到底,鬼知道裡面最後究竟會不會跳色。
賭石七分靠實力,三分靠運氣,我已經靠自己的實力挑出了一塊有肉的石頭,下面會不會跳色就交給運氣吧,所以我對師父說:“磨,繼續磨,一定會跳色的。”
師傅看我這麼堅定,也沒說別的,就繼續磨皮,隨著機器呲呲的聲音,我的心不知不覺的也揪了起來,但是我知道,這是每一個人新人必經的過程。
“不錯啊小子,你厲害了,說跳色就跳色,中間夾著綠色呢,而且弟子還是個冰種的,典型的大媽看黃加綠一窩雞小把件,三萬起啊”
聽他這麼說,我一直懸著的心一下子放鬆了下來,我接過料子看了看,黃中帶著綠色,很透亮,底子和種也很好,這證明我這麼多天的賭石知識沒有白學,今天我能用一千賭三萬,明天就能用一萬賭三十萬,想想我嘴上不禁勾出了一個弧度。
“還愣著幹嘛,快去換錢啊”,切割師父對我說道。
“嗯”,興沖沖的超師傅笑了笑,然後走到櫃臺前。
我把料子遞給前臺的服務員,她稱了稱:“大馬坎的料子,黃加綠,冰糯種,我們給你三萬,你考慮一下要不要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