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有,但是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我當時也沒有記牢他在哪裡住,我問我爸爸他也一直沒有告訴我,所以後來我就懶得問他了,我覺得如果有緣的話,我肯定會和他再次遇上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現在也應該像你這樣高了吧”,她捂著嘴笑著,但是那種幸福的感覺卻從眼角悄無聲息的流淌了出來。
“你那麼不喜歡和陌生人相處,為什麼今天會出來跟我一起喝咖啡?”
“嘿嘿,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看著你很順眼,不像是壞人,而且看起來很有安全感,最重要的是你很像他”
“誰?”
“二十年前那個跟在我身後的笑跟屁蟲啊,你的眼睛和嘴角都和他很像”
其實這個時候我多想告訴她我就是二十多年前整天跟在她身後的那個小跟屁蟲,但是我卻不但能,而且我有不知道為什麼不能,現在,我好像一個被數重罪壓著的罪人一樣,沒得任何選擇。
負盡千重罪,煉就不死心……
丫頭姐,好久不見啊……我在心裡面向她悄悄的問好,但是卻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整天整天的跟在她屁股後面了。我們已經長大了,已經有了各自的新的生活,所以我們不需要再去打擾對方,我們只需要在各自的生活圈子裡繼續生活下去就好了,只要我能看到你一切就好了。
“哎呀,時間不早了”,她看了一眼手錶連忙焦急的看著窗外。
但是卻又不想一個人走回去,於是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我看她的眼神自然溫柔了許多。
“你在這等著,我去結賬”
“哎,我跟你一起去”,說著她連忙拿著包站了起來,悄悄的跟在我身後,就像二十年前我屁顛屁顛的跟在她身後一樣,不同的時空,卻給了我同樣的感受。
我看了看時間,金家的車子應該還有半個多小時才回來,於是我們兩個又偷偷的溜回了練琴房,因為按照規定在上課時間是不允許學生和老師外出的。
“今天謝謝你請我喝咖啡”,金泰妍說著微微頷首。
“我也得謝謝你”,我笑著回應道。
“哦,謝謝我,謝我什麼?”她疑惑的看著我,看來她還不知道我就是那個小屁孩。
“謝謝你陪我和咖啡啊”,我沒心沒肺的笑著,其實我多想說,謝謝你讓我找到了童年時候唯一的一段甜蜜的回憶,笑著笑著,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沒有說話,只是咬著嘴唇跟著我一起笑,然後從包裡掏出紙巾遞給我,然後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我。
話說,丫頭姐,你這麼多年還是真的一點都沒變呢,安靜的有些讓人窒息……
“好了,我要回家了,今天和你喝咖啡真的很開心,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和你坐在一起”,她回頭笑著對我說道。
我也是,丫頭姐,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也在心裡默默的說道。
下了課之後,我沒有馬上回到菲比酒吧,而是一個人走在昏黃的路燈下,耳機中放著《丫頭》:我這乖乖的壞壞的丫頭,是我心上甜蜜的傷口,你是對的你是錯的,反正規矩都是你定的,我那不胖也不瘦的丫頭,你總拼命找減肥的理由,這種日子很有奔頭。
丫頭姐,你再也不是我的丫頭了……
夏風拂過,一陣清涼沁人心脾,我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汽車站,看著汽車站來來往往的人群,我又想到了一年前的那個晚上,也就是那個晚上,我在這個地方一夜之間彷彿長大了許多。
人生總是需要失去很多東西才能獲取到其他的東西,福爾摩斯曾經說過,人的大腦就像是一個空的房間,空間是有限的,一些東西塞進去之後其他的東西就放不進去了。我們的人生旅程也是如此,每個人的手裡都拉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在行走的過程中,我們總是需要拋棄一些舊的東西才能裝得下新的東西。
我和丫頭姐的過往依然成了過往,現在我的生活裡已經沒有丫頭姐了,只有金泰妍,所以過分的感傷也是無用,明天早晨起來,我依然還是菲比酒吧的老闆,不會因為今天的回憶而在此回到二十年前,那個充滿著歡聲笑語,淚水和汗水的童年。
我在汽車站門口抽完一支煙,正站起來想要回酒吧的時候,突然感到背後閃過一個黑影,但是當我轉過身子的時候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我心裡咯噔一下,看了看周圍,汽車站的人流量比較大,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來。
難道我被人盯梢了不成,我心裡不禁覺得好笑,我一個小酒吧的小老闆,派個人盯我有什麼用啊。
於是就掐滅手中的煙頭,轉身向酒吧的方向走去,但是沒走多遠我又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這次我絕對沒有感覺錯,剛才肯定偶人一直跟在我身後。
我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從這裡到酒吧的路程不算遠,步行也就十幾分鐘,而且這一條路上行人不斷,他們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動手,於是我就不緊不慢的沿著路往前走。
但是當走到一個小衚衕路口的時候,黑暗的小衚衕裡突然閃出來一個黑影子,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巴把我拉了進去。
☆、161:心冷了就捂不熱了
被人拉進小衚衕裡,我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下壞了,剛才就該打車回酒吧的。
那人的力氣非常大,捂得我有些喘不過來氣,他將我拖進小衚衕之後並沒有我想象中的拳打腳踢,而是一個勁的將我往裡拖,掙紮無果,我只好放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體力,待會萬一有機會逃跑的話就是拼體力的時候了。
那人也不吭聲,只是一個勁的拖著我往裡走,小衚衕裡沒有路燈,黑黑的看不清任何東西,我只能聞到那人身上有很重的煙味,而且是那種劣質煙的味道,尤其是他捂著我嘴巴的手,嗆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不知道被他拖著往裡走了多久,他突然停了下來,但是一停下來他就放開了我的嘴巴,只是靜靜地抓著我的胳膊,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因此也不敢輕舉妄動,就在黑暗中和他對峙著。
我努力放大瞳孔想要看清他的面容,但是因為小衚衕太過黑暗,所以我只能看清他的基本輪廓,大夏天的,穿著厚厚的風衣,頭上頂著一頂鴨舌帽,臉上還掛著一副大大的墨鏡。
“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我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