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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如夢一場 (23) (第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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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一臉幸福的樣子,我想她的童年應該和我一樣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只是那時候那麼簡單的幸福,吃上一碗餛飩的滿足感現在就算再五星級酒店也找不回來了。

為什麼,我們變了,變得世俗了,變得忙碌了,變得再也窺探不了自己的內心。我們給自己穿了太厚的盔甲,厚到連我們自己都看不穿。我們給自己帶了太多的面具,脫下來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變成那副面具的樣子。

我和唐詩雅將車子停在巷子口,等著她口中的木魚老爺爺來賣餛飩。

期間有幾個小孩子嘻嘻哈哈的從我們車子旁邊走過去,後面跟著一條搖著尾巴的小狗狗。

車子停在巷口大概一個多小時,巷子逐漸清冷了下來,漸漸的有些人家已經開始關燈睡覺了。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九點鐘了,這個點老爺爺應該不會來了吧。

不一會兒,車子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老街的青磚路上的苔蘚開始歡快的吸收著從天而降的雨水。

“今晚老爺爺應該不會來了吧?”我轉頭看著靠在車窗上看雨的唐詩雅。

“不,不會的,無論風雨,老爺爺沒有一天遲到過”,唐詩雅自顧自的搖了搖頭,堅信老爺爺一定會出現。

於是我們又等了一個多小時,時間馬上就到十一點了,唐詩雅靠在車窗上幾乎要睡著了。

“回去吧,明天我們再來”,我輕輕的對她說,窗外的雨點更大了,伴隨著隆隆的雷聲將車頂砸的砰砰作響。

唐詩雅揉了揉眼看了一下巷口,仍然沒有任何影子,這麼大的雨天無論是誰都會在家休息啊,可能是唐詩雅太懷念小時候的味道了吧。

我發動車子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一陣悠遠的木魚聲從巷口傳來,一下一下的撞擊著我們的耳膜。

“等等”,唐詩雅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聽到是木魚聲之後她就一下子沖了下去,這個傻女人,車子上沒有傘,沒辦法,我只好跟著她跑了下去。

於是深夜之中,兩個傻子不顧雨點啪啪的打在臉上,朝著一輛小攤車跑了過去。

遠遠的,我看到一個披著寬大布衣,戴著氈帽的小老頭子,他推著一輛老舊的攤車,正搖搖擺擺地從巷子那一頭走來。攤車上掛著一盞四十燭光的燈泡,隨著道路的顛躓,在微雨的暗道裡飄搖。

一走近才看到那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攤車,甚至比那些路邊攤更加的簡陋。但就是這樣一個攤車,撐起了唐詩雅的童年。

我和唐詩雅跑到老爺爺攤車的車篷下面,兩個人已經渾身濕透,我看著唐詩雅臉上不停的往下流著雨水,此刻我想我也不知道這是雨水還是淚水。

“老爺爺,你還記得我嗎?”唐詩雅一臉欣喜的望著老爺爺,老爺爺一臉茫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我家以前就住在哪,你每次出來賣餛飩的時候我都會出來買一碗的”,唐詩雅還有些不甘心,想要在這個老爺子身上找到更多關於童年的回憶。

“對不起,姑娘,我不記得了”,老爺爺還是茫然的搖了搖頭。

“先生,姑娘,吃一碗我的餛飩吧,完全是用精肉做成的,不加一點蔥菜,連大飯店的廚師都愛吃我的餛飩呢。”說著老爺爺用平靜的眼光看著我倆。

對於老爺爺的這種反應,唐詩雅有些失落,但還是點了點頭。老爺爺緩緩的從車子裡拿出白瓷花碗,給我們兩個人盛了兩碗餛飩。

“今晚的客人少,多給你們兩個,要不然待會就爛掉了”,老爺爺顫巍巍的把碗遞給我,窩接過碗說了聲謝謝。

不知道為什麼,一碗餛飩,我和唐詩雅都吃的淚流滿面。可能脫離紛繁喧囂生活的平靜,才能讓人感受到最精緻的感動吧。

“兩位沒帶傘吧,這把傘你們先拿去用吧”,吃完餛飩,老爺爺從車子裡拿出來一把摸得油乎乎的老式黑傘遞給我,然後推著攤車繼續向前。

大雨中,我和唐詩雅待在那把沾滿了餛飩味的雨傘下面,看著賣餛飩的老爺爺一點點的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中,還有那悠長的木魚聲,漸漸的隱匿在嘩嘩的雨水聲中。

目送著老爺爺走出巷尾,我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唐詩雅緊緊的抱住了我,把頭埋進我的胸口。頓時一股暖流從我的胸口湧了進來,她哭了。

“你沒事吧”,我低聲問她。

“沒事,讓我抱一下”,她緊緊的用雙手錮住我的身子,勒的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低頭看著她的樣子,我的心忍不住刺痛了一下。這裡雖說是她的故鄉,但是現在全家人都在廣州,她一個人在濱海打拼,看到小時候的東西,難免會回憶泛濫。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的放開了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低著頭和我說對不起,我沒說話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和她一起走到車子的地方。

上到車子上之後,我發現她雙眼通紅,剛才應該哭的挺慘的。我從兜裡掏出來一包紙巾準備遞給她,發現早已經被水泡的稀爛。

“好了,別哭了”,我用手指給她擦了擦眼淚。

沒想到她更加的不客氣,直接將頭探過來,拉起我的領帶,就擦了擦鼻子。

“我去,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唐詩雅”,我一臉嫌棄地看著她。

“怎麼了,大不了回去賠你一條就是了,小心眼”,她得意的看了我兩眼,然後讓我發車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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