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問她都不說,哎……”
察覺到菲爾心情的低落,索薩趕緊安慰起來。
“公主殿下一定有自己的考慮,我們只要多留心就好了,一定有你可以幫助她的地方。”
這話讓菲爾情緒重新恢複。
“這件衣服怎麼樣?”索薩趕緊岔開話題,拿起旁邊一件帶條紋的紅衣。
“紅色的衣服我有好幾件了……”
但她還是拿起來試了試。軍隊裡的法師都是穿軍裝,其實哪裡有機會穿其他衣裳呢?
到傍晚,接莫裡公主的馬車便抵達大使館,索薩作為護衛跟隨,他來到公主房門前,敲敲門,對裡面說道:“殿下,菲利斯皇宮的馬車到了。”
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對他說道:“稍等會兒,馬上就好了。”
這是菲爾的聲音,她大概在為公主的打扮作參謀吧。
“艾琳,你這麼好的模樣,別帶這麼普通的手鐲了,換這個珍珠手鏈吧。”
“這……”傳來另一個為難的少女聲,“這是哥哥留給我的,我想一直帶在身邊。”
接下來的聲音漸漸變小,索薩等了一會兒門被開啟,幾位女子相繼出來。
“索薩少尉,我們走吧。”少女對他說道,也許是好久沒聽到她的聲音,現在聽起來清麗裡夾帶了絲悽切。
他抬頭看去,便看到菲爾穿著一身侍女服站在旁邊安靜地看著他,而那名正統侍女也立在另一側不住打量公主的裝飾。正中央的少女在金發上戴了翠峰釵,左手上果然還是那熟悉的綠手鐲,她現在的表情麻木,配上順滑的絲綢衣服,就像人偶一樣。
她在等待少尉。
“殿下,我們這就出發。”
在心裡暗嘆之後,索薩便轉身在前面領路。帝國的公主確實很漂亮,但現在所見卻毫無生氣,眼睛裡沒有神采,如同人偶任人擺弄。
華麗的皇家馬車靜靜停在大使館門口,索薩拉開門,菲爾將公主扶上車內,接著沖索薩點點頭,自己也跟著上去了。
馬車動起來,寬闊的大街清理出一條道,索薩難得在眾人矚目之下騎行,一時間有點不習慣,他緊張地打量四周,觀察每一個可疑的人物,內心卻到不是真以為會有人來刺殺一位公主,這不過是他的職業習慣罷了。
好不容易熬過皇城前的這段大道,他們被皇帝的近侍帶入皇城。在不久之前,誰能料到區區一個偵查大隊的大隊長,竟有機會進入菲利斯的皇城呢?只能說造化弄人。
索薩面對華麗的皇城並沒有浪費機會,侍衛在前面領路,他便偷偷欣賞四周風景,明明是初春,卻有不少夏季才開放的花也一同綻放,應該是魔法的力量吧。遠處的假山依池而立,山上清泉湧動,繞過之後,便見宮殿立於青雲之下。
至此,公主才從馬車上下來,早有侍衛通報過去,因此內侍也都迎過來,替下索薩的任務。
他是目送白衣似雪的公主緩步入內的,也看著菲爾異常緊張地跟在後面,即使是侍女服,索薩也覺得今天的魔法師非常漂亮,但他只能呆在門口,不能進去。
門口陸續有人到來,索薩這才明白,如公主那般馬車直接駕到門口的極少,一般貴族是沒有這個權利的。
這時,又有一輛馬車徐徐趕來,車上人下來,索薩在那人下車與入門之間偷偷看到,是一位身穿華服的年輕人,側臉看去還算英俊,不過腳步輕浮,下眼略暗,一看就是過慣了奢靡日子的貴族——這樣的人索薩在米納見得不少。
“那是?”他向身旁一個侍衛問道。
“噓,小聲點,那是二皇子殿下。”侍衛立即悄聲說道,“你們公主要嫁給二皇子的,你不知道嗎?”
‘啊!’
索薩強按下心中的震驚,面上沒有露出驚訝,他慢慢後退一步,貼牆站立。他確實不知道,而且他敢保證菲爾也一定不知道。
但這事公主肯定知道!
難怪她這幾天就如同換了個人一般,一點脾氣也沒有,現在想起來,一定是絕望了吧。她獨自背負著這樣的哀傷,連菲爾都不肯告訴,一定是被親人次次拋棄,所以不信任任何人了吧。回想三天前,公主從營帳裡出來,除了紅著的雙眼,臉龐似乎也有點紅腫。
難道是在大帳中和大皇子殿下起了沖突?
美麗的少女被迫嫁給一位陌生人,這樣的戲碼他竟親眼目睹,完全不似看戲人的輕松,內心的沉重如同身受。
假如菲爾被迫嫁給某個貴族……索薩不敢想象!這莫名的憤怒和哀傷並存,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哎……”
黃昏下暮色沉沉,宮牆裡蕭風瑟瑟,索薩站在牆外,牆內卻是另一番世界,兩個不同的世界,各自有不同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