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永樂縣回福安鎮後,陸為霜便在家裡偷了好幾日的懶。
這日,她與蘇曜結伴一道去鎮上給在她家裡養傷的齊玉抓藥。
陸為霜巡視了一圈自己鋪子的裝修程序,當她路過名苑酒樓時,陸為霜的步子稍稍緩了緩。
名苑酒樓出事也快有小半個月了,吳掌櫃雖是在永樂縣獲了清白之身被釋放回了名苑酒樓,可在這酒樓裡死過人的事兒終究不能叫眾人忘了。
是以名苑酒樓的生意竟是一日比一日慘淡,就連陸為霜的回鍋肉和其他的那些個菜也終究救活不了名苑酒樓了。
吳掌櫃便坐在酒樓的櫃臺前,低頭蹙眉撥算著面前的算盤,似乎是算不清賬面,一惱之下那手便隨意撥動,眉頭蹙的如同小山丘一般。
一樓大廳,零零散散的只有幾位食客。
“掌櫃的,是大喜姑娘……”有夥計瞧見了酒樓門口的陸為霜與蘇曜二人,小聲地沖吳掌櫃道。
自打吳掌櫃從縣裡回來後,整個人性情大變加之酒樓的生意慘淡,掌櫃的情緒便是更加不得穩定,時常拿他們這些酒樓裡的夥計出氣,不過短短幾日,夥計和廚子都已經走了一半了。
他跟在吳掌櫃身邊也已經好多年了,也可是說是見證著名苑酒樓一點點兒做起來的,可眼下這般清冷卻是從未有過,他想……
名苑酒樓大概是要支撐不下去了吧。
吳掌櫃聽到夥計話後,偏頭沖酒樓外望來,在看到陸為霜的那一瞬吳掌櫃的面上艱難的擠出了一抹笑意,只那笑意卻是要比哭都難看。
吳掌櫃起身迎了出來,抱拳道:“大喜姑娘,大喜她表哥你們來了?來來來,裡邊兒請。”
看到這個從前意氣風發的男人眼下竟是有一種蒼老之態,陸為霜在心底兀自嘆了一口氣,垂頭進了名苑酒樓。
還是一樣的雅間,還是一樣的風景,只今日沖外頭望去卻有一種莫名的蒼涼之感。從前圍繞在耳邊的嘈雜眼下卻以不見,當真是恍若隔世啊。
不多時,吳掌櫃手捧著賬本進了雅間,他將一個荷包交給了陸為霜,“大喜姑娘,自打年後你便有好幾個月沒來結算銀子了,這便是你這幾個月的分紅……”
陸為霜接過,開啟荷包往裡頭掃了一眼,只見裡頭折疊放著八百兩銀票。
“大喜姑娘這是賬本,這幾個月生意本該還要再好一些,只……你也知道你出事兒的時候,咱們名苑酒樓也攤上了事兒了,眼下只怕是要辜負姑娘的一片好心,這酒樓大概是救不活了……”
吳掌櫃垂頭,說話的聲音不重,卻更是襯托出他的一種卑微之意。
“我想……這酒樓大概是要轉讓了……大喜姑娘,實在是抱歉……”說話間,吳掌櫃抱拳給陸為霜深深一個鞠躬以表歉意。
陸為霜搖頭,沒有看那賬本,“吳掌櫃,咱們合作也快有一年了吧?”
吳掌櫃不知江喜為何會突然說這個,只點頭低聲應聲道:“嗯。”
“如此看來,咱們也算得上是朋友了。”陸為霜道,“今日前來,我本不是來尋你結算銀子的。你的事兒在我脫險之後我也聽說了。說起來,這事兒倒是我拖累了酒樓,那錢生本就是沖著我來的,卻沒想到……他竟是沖名苑酒樓下那般的毒手……”
吳掌櫃慘淡一笑,“這怎麼能怪大喜姑娘呢,那錢生是什麼人我哪裡會不曉得,就算沒有姑娘你,依著他那般的妒忌之心,也遲早是要沖咱們酒樓下手的,而且事發那日也是我不夠謹慎才叫錢生的人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