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眼下回去了,蘇曜定還沒有回家,自己娘子不見了,相公卻不在家,這樣問題也太大了。這些話若是叫人傳到了趙子晏的耳中,只怕到時候蘇曜的麻煩會更大。
是以,陸為霜來到了河邊,將自己那亂糟糟地形象稍稍拾掇了一番。
待她回到鎮上時,天色已經大亮。
昨天福安鎮上雖是發生了許多的事兒,但眼下這鎮上的氛圍卻並未因此受任何影響。
街市上的攤販們依舊早早地便開張了,街邊的各種鋪子也已經開張。包括那市集,即便與街市有一定的距離,陸為霜立在此處卻也還是聽夠聽到那邊的人聲鼎沸。
陸為霜沿著街市一直走,最後她的步子聽在了名苑酒樓的樓前。只見今日的酒樓大門緊閉,門上到處貼滿了白色封條。
那一張張在風中搖曳的封條,好似在陸為霜面前嘲諷著名苑酒樓的過去,門庭若市與眼下的蕭條光景不過只是一日之間的距離。
從前現在這個時候,名苑酒樓早已開張了,做著迎接新的一日生意的準備工作,可眼下,樓前空空蕩蕩,哪裡還有昔日繁華的景象。
“姑娘?!你是想去這名苑酒樓吃飯嗎?”
陸為霜看了一會兒正欲離開,卻聽耳旁響起了一道聲音,她腳步微微一滯,偏頭沖那人望去。
與陸為霜說話的是一個五六十的老婦人,見陸為霜不說話,她便繼續道:“姑娘,我見你年輕,還是給你提個醒吧,別來這名苑酒樓吃飯了!還是去前面街上的和悅酒樓吧。這名苑酒樓啊昨日出了人命!據說是吃了砒霜死了!!!”
那婦人一臉慘兮兮地模樣看著陸為霜,“你說這樣的酒樓誰還敢去啊,就算查明瞭人不是因為這酒樓出事兒的,那人在這兒吃飯心裡總歸是膈應地慌的,眼下咱們鎮上的那些達官貴人可是都去了那和悅酒樓呢!”說著婦人又好意地伸手沖和悅酒樓的方向指了指。
不管是在哪兒,總是有這樣的定律,一個勢力的倒臺便意味著另一個勢力的崛起。
陸為霜知道,今日她雖是沒有死在錢生的手中,但到底還是輸了。
名苑酒樓沒落了,也就意味著一切還是要從頭開始了。
好在,有一句古話她也很是喜歡。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她還在,那些被和悅酒樓搶去的客人終有一日也還是會回到她的手中,只要她想。
陸為霜在鎮上轉了一圈後,最終去了王阿婆家裡。
算起來,她也有好一陣子沒有見王阿婆了,也不知她的身體如何了。
王阿婆在見到陸為霜時,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便伸手一把將她給抱住了。
“孩子!你可算回來了,你沒事兒吧?可有傷著哪兒嗎?”王阿婆拉著陸為霜的手,將她從頭到腳看了又看,一雙遍佈了老繭的雙手不停地摩挲著陸為霜的手,這樣真實的感覺,叫陸為霜的心裡很是安穩。
“昨兒個你時大哥來尋我,問我有沒有瞧見過你,他雖是什麼都不說,可我卻猜定是你出事兒了!還好還好啊……回來就好。”王阿婆拉著陸為霜一面用話安慰她,一面讓她在凳子上坐下,自己則是拐進了一旁的廚房內。
過了半餉,王阿婆才從裡面端了一碗湯出來。
“你瞧瞧你這個樣子,可是回過家了?是與曜兒吵架了嗎?”王阿婆將雞湯遞到了陸為霜手中,“我想你出去了,曜兒也不像是個會做飯的,昨兒個中午便摸著出去去市集上買了一隻老母雞,燉了雞湯,想晚點讓時家小子給曜兒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