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的這個時候,蘇曜都會來接她。可也不知今日他遇上了什麼事兒,給那趙府送完了糕點後,便沒了蹤影,到現在都還未出現過。
而陸為霜區別與往日她還會在鎮上逗留會兒,今日卻是什麼事兒都沒做便徑直回了福安村。不為別的,只為那今日要開的剩下五壇豆瓣醬。早先,因為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為了掩人耳目她將那些豆瓣醬都藏到了安嬸子家。
昨兒個陸為霜便與安嬸子約好了,今日她會去安家拿那豆瓣醬。
另一邊,從市集離開後的錢生帶著眾位徒弟,急匆匆地往福安村的方向走去。
“師父,你說那做糕點名叫陸為霜?”時言才見師父這般著急的模樣,故意尋了個話題,好給趕去福安村報信的周達爭取一些時間。
“怎麼?你認識?”錢生偏頭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卻充滿了好奇。
時言才搖頭,“倒是不認識,只是……我聽說福安村有一個陸為霜大有來頭,當初那村子出了命案,將事兒推脫到了她的頭上,結果便有人出來替她撐腰,居然那人還是個五品大的官,就連咱們的縣老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錢生聽到這,眉心不悅的一蹙,還未開口,便聽一旁的華子道:“大師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咱們師父哪裡是個膽小怕事兒的了?那縣老爺不還要給咱們師父幾分面子呢嘛?更何況,師父又不會對人怎麼樣,不過就是沖她問問那發糕是怎麼做的罷了!”
華子雖不知這時言才是怎麼了?可心裡也覺得今日他的行為有些反常。可時言才越是如此,華子的心裡便越是高興,因為只有這樣師父才會對時言才心生厭惡,而自己才能一步步順利往上爬。
“行了!既然家裡的孩子病了,你便去照顧你的孩子吧,這兒人手夠!”錢生在牛車前站住,不由份地推了推時言才的身體,意思是讓他別再說那麼多廢話了!
“我……”時言才還想再繼續說什麼,只那錢生卻已經帶著眾師兄上了牛車,沒有再理會他。
時言才撇了撇嘴,眼看著牛車緩緩啟動,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回到家的陸為霜從雞籠裡將昨兒個母雞下的蛋摸了出來。數了數,湊齊了十隻雞蛋一併放進了籃子裡,跨著籃子便要去尋安嬸子。
她剛從廚房出來,還沒來得及到門口,院門便被人狠狠推開了,緊接著,只聽地‘啪——’一聲,籃子翻倒在地,其中的雞蛋碎了一地,竟沒有一個是完好的。
蘇家的門隨著和煦的春風吱嘎搖晃。
方才那一幕除了那一雙時常藏在這附近的雙眼外,便是誰都沒有瞧見。而那雙眼睛,在看到這一幕時,眸中勾起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整張臉被那寬大的袍子盡數擋去,只留下了一雙眼睛還露在外頭。她分明清楚了看到了全過程,卻並沒有出手阻攔,也沒有大肆呼救。
而是在陸為霜被人套著麻袋帶離了福安村後,才緩緩地從那陰暗的角落中一步步走出來,鎮定地走向了蘇家……
因昨兒個與為霜約好了,是以今日安嬸子便沒有隨爹孃們一道下地幹活,而是在家陪著兩個孩子等為霜上門尋她。
可眼看著這與為霜約定的時辰早已過了,安嬸子也沒將為霜等來。
想了想,安嬸子還是出門來蘇家尋了為霜,但待安嬸子來到蘇家門前後,卻發現蘇家的院門緊閉。
“嘶……倒是破天荒了,這丫頭也竟也有忘事兒的時候?”安嬸子根本沒將事兒往壞的方面想,只以為為霜這是忘了與自己約好的時間,她抬手輕輕叩了叩房門,“為霜,曜兒,你們可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