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蘇李氏與蘇華兩人身上本就帶著傷了,單說這牢裡對他們的施加的刑罰,那便足以讓蘇李氏的精神崩潰。
蘇李氏雖說不是出生名門望族,但還未出閣之前至少也是父親疼母親愛的,嫁入蘇家後,沾了蘇立的光,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村裡,受足了別人看向她那豔羨的目光。可是來到了這大牢淪為階下囚之後,別人對她哪裡還有什麼尊重,不狠狠折磨她逼她畫押已經算是萬幸了。
被關大牢的十幾日,蘇李氏聽多了從耳邊傳來的那些慘叫聲,人也跟著開始瘋瘋癲癲起來。
好在蘇晴動作快,在收到大哥的書信後,在外周旋又拖公爹買通了官差,給了那永樂縣的縣太爺足夠的好處,及時將人從牢裡救了出來。
蘇李氏與蘇華是蘇晴親自去接的,由於蘇李氏與蘇華身上的傷口化膿腐爛,逼不得已之下,蘇晴只能再三在途中休息,請了郎中給兩人看病。
蘇晴的肚子已經顯懷,她看著在她出嫁時還好好娘與二哥眼下變成這副模樣,心裡對爹多少有埋怨之意。今次她不顧婆母與公爹的反對,執意要送娘與二哥回福安村,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想要回去與父親好好說道說道。不論娘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兒,那也是蘇家的女主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爹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娘,未免也太叫人寒心了。
蘇晴與蘇李氏坐的是同一輛馬車。蘇李氏醒來時,瞧見蘇晴面上那抹憤恨,便兀自嘆了口氣,伸手抓過了蘇晴的手將其放在手中。
“晴兒,眼下這事兒,你爹對咱們母子雖是狠心,但卻也不能全怪他的……”蘇李氏道,經過幾日地調養,蘇李氏的情緒終於有了恢複。
“不能怪爹?”蘇晴揚聲道:“娘,我曉得你對爹感情至深,可今日她連你的生死安危都不顧了,你怎能還為他說話?”蘇晴不解。
蘇李氏卻是搖頭,“柳蘭死的那日你不在,是以你不曉得當時的情況。如若不是柳蘭死了,今日我與你二哥哪裡會要受這樣的苦難。”
“那不是……”蘇晴雖在年後便離開了蘇家,但對於自己二哥與母親的想法心裡多少還是有所瞭解的。
不說柳蘭在蘇家整日趾高氣昂的樣子了,就說她那個不爭氣的肚子,二哥想要將她休了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偏偏柳蘭這人對待下人雖是飛揚跋扈,在做人做事兒上卻是小心翼翼地,不叫人留下一點兒把柄,這麼一來,二哥若是想要休了柳蘭便是有些困難了。無奈之下,蘇李氏便只能想了這麼一個計劃,讓柳蘭成為過街老鼠,如此一來蘇華想要休了柳蘭那邊也是名正言順的事兒了。只是事情的最後,柳蘭會死,這點兒蘇晴卻也是從未有想過。
蘇李氏緩緩搖頭,“晴兒,我與你二哥不過就是想要將柳蘭趕出蘇家罷了,卻未想到最後她竟是死了。說起來,這事兒要怪便只能怪那賤人陸為霜!”
“她?”蘇晴蹙眉不解地看向蘇李氏。
蘇李氏將那日發生的事兒與蘇晴一五一十地說了。
蘇晴聽後才終於明白為何娘會那般說。
“咱們那日分明把一切都算計地很好,卻不想偏生跑出來了一個陸為霜,叫那柳蘭知道了那日的一切便都是我與你二哥一手策劃的,為的就是想要將她趕出蘇家。”蘇李氏道:“也正是因這個原因,那柳蘭受了刺激後才會對咱們蘇家懷恨在心,甚至一個沒想通便自尋短見了。”
“是以,我才與你說,眼下這事兒你爹雖是表現的冷漠,但到底還是陸為霜那個賤人引起眼下的這一切的……”說著,蘇李氏的眸中閃過了一抹陰鬱之色,她的牙關緊咬在一處,甚至發出咯吱咯吱足以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