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的院子裡挨著牆角堆滿了各種瓶瓶罐罐,或破損破完好。
陸為霜在那對方瓦罐的牆角掃了一眼,心想,這倒很是符合古方這生意的樣子。
在院子的另一側,古方搭建了一個簡易的棚,棚中有各種黃泥,陸為霜猜想那應當就是古方工作的地方了。
“你們先在堂屋坐會兒,我去給你們倒水。”古方憨厚地道。
那婦人也一併跟了進來,在屋子裡掃了一圈後道:“誒?古老弟?你媳婦兒和你孩兒呢?今日怎的不見他們的人影呢?平日裡那倆小家夥可是調皮地很!”
陸為霜瞧見,在那邊正在給他們倒水的古方在聽了這婦人的話後,手上的動作猛地一滯,原本穩穩拿在手中的水壺也歪了一歪,那水便是漏出了幾滴。
古方尷尬地一笑並沒有回答那婦人的話。
婦人見此,訝異道:“不會吧。你媳婦兒是又帶著你那倆孩子回孃家了?!”
“許久沒回去了,”古方端著水沖陸為霜走來,“便讓她帶著倆孩子回去瞧瞧。”
“哎呦,不是前幾日才回去過麼?也不知在鬧什麼,這老來得子已經很是不容易了,不好好過日子非要折騰。”
婦人說話時似是忘了身邊還有外村人,她的這番話叫古方的面色很是尷尬。
陸為霜瞧著,輕咳了一聲。
那婦人才驚覺地回過神來,知道自己說的有些多了,便起身歉意滿滿地看了古方一眼,“哎呦,古老弟我這個嘴巴就是管不住,對不住了啊。我這就走,你們聊……”
古方並沒有出聲阻攔。
直到那婦人走出院子,古方這才沖陸為霜道:“真是叫姑娘看笑話了。”
陸為霜搖頭,“哪有,這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眼下我也已經成家,自是能夠理解的。”
她這話是在安慰古方,希望他不要將方才的事兒放在心上,可落在一旁的蘇曜耳中,他卻是有些不大高興了。
什麼叫做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們家可是一直都和和美美的,才沒有什麼難唸的經的。
古方見這姑娘年紀不大,卻是個懂事的,心裡對她的好感便又多了幾分。
“姑娘此番來尋我定是不是要做尋常市面上的瓦罐那麼簡單吧?”古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憨厚地撓了撓腦袋道。
“古叔,不知我可否如同喚周叔一般喚你一聲古叔?”
“我與周兄弟的年齡相仿,自是可以的。”古方回道。
“那我便是不客氣了,”陸為霜笑道,“古叔你可真是個聰明的,還真叫古叔你說對了,此番我來著實是要做一個不尋常的瓦罐。”
“哦?”古方一聽,似乎很有興趣:“不知江姑娘可否描述一番?”
陸為霜點頭,低頭將藏在身上的那張圖紙掏了出來,平坦在古方面前,“這是我前幾日畫的圖紙,由於與尋常的瓦罐不同,所以我想一般的工匠應當是做不來這樣造型的瓦罐的。”
一旁的車夫見自己拉的姑娘似乎是要與這男人談正事兒,便識趣地尋了個藉口離開了堂屋。
待那車夫走後,古方才問道:“不知姑娘可否與我說一說,你是要用此物做什麼?”
“醃製東西,”陸為霜並沒有遮遮掩掩,“尋常的那些壇子雖是可以滿足我醃製東西,可是這封口的過程太過麻煩與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