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與安姑單獨地說幾句話。”陸為霜沖眾人道。
她來到安裕面前,款款開口,“安姑,你可是願意聽我說?若是你聽完我說的,還是沒有改變主意,那我便說服了安大娘與安老爹隨了你的願……叫你去尋那負心漢,如何?”
安裕的眸子動了動,她抬頭看向了面前這個比自己要高挑的陸為霜。
陸為霜今日穿著一身白色勾藍色花紋棉布衣裳,一條同花色的腰帶系在腰上,將她的窈窕身影立刻勾畫了出來,外頭披著一件藍色的披風,寬大的披風將她窈窕的身影包裹在裡頭,一頭青絲單用一根簡單的木簪綰在頭上,雖是素雅,卻給人一種清麗脫俗不染煙塵之氣。
或許正是這股子不染煙塵,竟是叫安裕煩躁的心漸漸安寧了下來。
好似面前這個人就是有這樣叫人安寧,放下急躁的魔力。
安裕看著陸為霜的眼睛,竟是緩緩點頭。
陸為霜見此,伸手拉過了安裕的手,往一旁她的房間走去。
安大娘也順勢松開了抱著安裕不撒手的手,一臉驚奇的看著緩緩走遠的兩個身影。
“這孩子,不管我們怎們勸說都沒用,竟是難得的能將為霜的話聽進去。”
安嬸子用袖子抹了抹早已哭紅的雙眼,心裡卻還是在擔心。
擔心為霜也說服不了裕兒,那樣他們便真的就只有眼看著裕兒往火坑裡跳了嗎?
安大娘心裡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安裕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雖說已經嫁過人了,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兒,要她眼睜睜地看著女兒遭難,作為娘卻寧可代替她受了!
來到房間後,陸為霜讓安裕坐下,然後徑直走到一旁的梳洗架前,取了帕子過了水後,遞到了安裕面前,“先擦把臉,舒舒服服地再聽我說吧。”
安裕抬頭,見陸為霜分明還是個二十幾的女人,眼神中卻有一種比她還要成熟的氣質,她伸手接過了帕子,擦了一把臉。
腦袋雖還因賈桂的事兒隱隱作痛,卻也是已經好些了。
陸為霜將帕子洗幹淨重新掛上,而後來到桌邊又給安裕倒了一杯熱茶,待她接過後,陸為霜這才選了一處凳子一併坐了下來。
“喝口水,暖暖身子,情緒會好一些,心裡也不會那般難受了……”
陸為霜繼續淡淡地開口。
偏生她的話就好想有魔力一般,安裕竟是說都能跟著照做。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魔力,陸為霜知道,因為安裕這事兒,安家這一陣定是都陷在了不安之中,平日裡說話交流不是小聲的竊竊私語生怕驚到安裕,便是大聲地求她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事兒。
在這樣的環境下,大概已經很久沒有人像陸為霜這樣,心平氣和地願意與安裕坐下來談這件事兒,聽她講這件事兒了。
所以,安裕才會在不聽任何人的話時,唯獨聽了陸為霜的話。
“為霜,方才你的話是什麼意思?”安裕率先對陸為霜起了個頭,她說話的聲音鼻音很重,陸為霜知道這是因為她哭久的緣故。
陸為霜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而是靜默了做了片刻,片刻後見安裕想要開口說話時,才道:“安姑,知道王十萬的事兒嗎?”
“前陣子她被人挖去了雙眼,拔掉了舌根,弄斷了子孫根……”陸為霜神色漠然地與安裕說這些血腥的畫面。
安裕不舒服地蹙了蹙眉,即便她是一個活了幾十年的人聽到王十萬的下場時,雖然心裡覺得痛快,但卻也忍不住覺得畫面太過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