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霜輕輕一笑,“呵,葛大人民女可不敢。”
“不敢?我看你這樣子,可是有天大的膽子!”
葛世海指著陸為霜罵道。
面對葛世海的指責,陸為霜卻不為所動地道:“大人,總所周知,您是咱們永樂縣的父母官,既然是父母官,那也應當是為了百姓解憂。”
“民女愚鈍,看不透眼下這案子是不是有人蓄意謀殺。只是民女卻知,事情的真相併不是靠幾個人的片面之詞就可以定案的。”
“若是案子要這麼審,那官府差役不就太輕鬆了麼?不論碰到什麼案子,只需尋幾個證人來作證再將嫌疑人家裡一搜便可以定案。如此一來,縱使是像我這般愚鈍的民女也都能當上判案的大人了,豈不是降了您在咱們這些老百姓心中高大的形象麼?”
與葛世海那暴怒相反,陸為霜不慌不忙地將這一席話說與了眾人聽。
她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更是讓葛世海覺得自己的怒意滔天。
可縱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認,陸為霜這話著實是有道理的。
只見他紅著臉,沖身邊的劉勘不悅地望了一眼,正欲開口之際,院門口的陸為霜便繼續道:“大人,這李家與咱們家向來沒什麼交集,總所周知蘇曜本就是一個深居淺出之人,試問如此一來蘇曜殺害李老爹的動機是什麼?”
“無冤無仇地殺害一個人,這說法是不是牽強了一些?再來,李大娘與丁寅都說阿曜曾進過李家,那為何不問問李大娘,是何時見著的阿曜,當時又發生了什麼才會讓阿曜與李老爹單獨相處?我想,李大娘應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阿曜親自下毒而沒有任何作為吧?!!”
陸為霜神色狠厲地沖在場的眾人高聲著,末了還不忘將矛頭重新指向葛世海。
“當然,若葛大人您執意認定我相公就是殺害李老爹的兇手,那民女也是無可辯駁,只是大人您可是要為您的仕途考慮考慮啊,切莫聽信了小人的一面之詞,毀了你眼下的大好前程。”
最後陸為霜那原本落在葛世海面上的神色漸漸轉向了他身邊的劉勘與紀安。
此時,劉勘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而紀安卻依舊頂著一張死不悔改的臉望著那站在院子裡的蘇曜。
他早已叫仇恨矇蔽了雙眼,陸為霜方才那話即便是再中肯,紀安也都聽不進去了。
在紀安心裡,就算陸為霜的心沒有放在自己身上,那也是蘇曜的錯。
他想:若是這個世界上沒有蘇曜這個人,或許他還有機會。
所以,當他看到葛世海被陸為霜說動時,下意識地沖葛世海道:“葛大人,如今人證已在,能不能還李家一個公道就差一步了。”
說到這,紀安的話頓了頓,他在陸為霜與劉勘身上來回掃了一眼,又繼續上前,伏在了葛世海的耳邊,小聲地道:“大人,那些個鄉下人能懂什麼?您切莫聽了陸為霜的話,這個村子裡誰不曉得陸為霜的嘴向來都伶俐。再說了,咱們劉大人年後可是要升官的,到時候……”
葛世海那垂下的眼簾在聽了紀安的話後,瞬時掀了起來,眼睛微微瞪大,露出一股子貪婪之意。
紀安的話說得很輕,別說是站在院門口的陸為霜了,就連在院子裡的李婆子與丁寅也未能聽清紀安說了些什麼。
只見葛世海猶豫了片刻後,沒有再理會陸為霜,執意沖那些個隨他一道來的差役吩咐道:“你們幾個,去!去這蘇曜的家中好生搜搜看,是不是能尋出什麼毒藥!”
陸為霜見這葛世海這般不明辨是非,心裡是恨得那個咬牙切齒。
眼看著那些個差役拿著佩劍往院門口走來,陸為霜心裡一橫往院子裡頭走了一步,正欲開口卻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的人群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