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呂清荷自是不想辯駁,只是說:“所以,他七人便是一個叫做救世之說的犧牲品了?”
落塵竟是無言以對,不禁連連冷笑,又是瞥了一眼瑕呂清荷說道:“你今日突然出現,一招就將伏翼逼了出來,我自是知道我打不過你,不過你三番幾次數落我,可別怪我發火,誰都不願傷人性命,我也不是什麼惡魔,若是可以以我一人之命來了結這件事情,我自是誰都不願意將其搭進來,只是個人力量太過弱小,才是無能的辦法,你取笑我便是了。”說完了,落塵不再觀戰,自己回了星辰殿內,因為她現在很明白,就算是棠棣打不過伏翼,有那個人在,今日伏翼必死無疑。
眾人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觀戰,雖然口中無怨言,但心中還是有疑問,杞玠不禁問了一句:“這個人到底是何來歷?”
“我們知道這些沒有什麼用處,星君自是有她的打算,既然作為七星子,就要在享用榮耀的時候,拿出該要付出的代價,聽旁人決斷的時候,不要丟了本心才好。”易辛特意看了一眼瑕呂清荷,然後也拂袖而去。
瑕呂清荷自是感覺到了,她懂易辛,懂這裡的每一個人,他們活了這一生,總會為了一件事情,或者是一個人做出一個選擇,結果無非是兩種,一種是服從了,一種是背叛了,她嘴角不禁微微上揚,說道:“我果真是沒有看錯人。”
伏翼與棠棣拼殺,鬼絕卻被蒼穹緊緊地吸引著,加倍的損耗著伏翼的內力,原本他缺失一個身體,在力量上就稍遜一籌,如今內力上的比拼,確實感覺到了棠棣體內有星辰殿的內力,更是有些被擺布,棠棣在完全無法控制身體的情況下,最終一劍撇開鬼絕,直接削掉了伏翼的腦袋,他的影子頓時灰飛煙滅,地上的聞路穹不禁微微嘆了一口氣:“這個惡魔總算是消失了。”
“你不要告訴我,你此時有些捨不得他了?”滿橦在身旁嘲笑。
聞路穹不答。
杞玠眼神暗淡無光,不禁感慨起來:“每個人的生命都是這麼脆弱,強者生存,真是看著都讓人心寒。”
廖若晨不禁嘴角一撇,說道:“你的終身大事,紅顏知己的都讓你安排的妥妥當當了,如今還感慨什麼,真是假深沉……”
“你這是什麼話?”杞玠不禁皺眉。
廖若晨看著杞玠,心裡不禁都在鄙視他:“易辛可都跟我說了,你還瞞著我做什麼?你這樣可是太虛偽了,以前我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你也就別再演戲了,省的讓我這個浪蕩子聽了,滿滿都是嘲諷。”
“他跟你說了什麼?”杞玠不禁疑惑了起來。
廖若晨也是愣了一下,心有些虛的說道:“就說你不會笑的原因,是因為你用笑跟他換了什麼東西,為你的紅顏知己,所以才整日板著臉,從未笑過。”
“他跟你這樣說的?”杞玠感到有些不相信。
廖若晨第一次傻頭傻腦的點了點頭,杞玠不禁噗嗤一聲笑了,拍著廖若晨的肩膀說道:“這話你都信,若是笑可以被用來換東西的話,那你把七情六慾都跟他換了,你成了一個無憂無慮的人,讓他整天享受喜怒無常,嬉笑怒罵不是一件快事了?!”說完了,轉身就朝著裡面走去。
廖若晨可是吃驚的很,久久沒有回過神兒來,還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剛才看到杞玠笑了?他居然笑了?他居然會笑?我跟他認識了二十多年,他居然會笑?而且我居然不知道?!”
思量過後,廖若晨心裡覺得很疑惑,連忙追了上去,嘴裡還不斷的反複問著:“杞玠,你剛剛是不是笑了?你怎麼會笑呢?易辛騙我?!”
篁竹與慧傾薏看著這些人,剩下的只有反複的搖頭,篁竹正要回去,被慧傾薏一把拉住了,問道:“一會兒做完了法式,我們武功全廢,內力全無,生命被法式耗盡,都會歸於塵土,我們自是無牽無掛,可是你……”
“你說守護星辰殿嗎?”篁竹苦笑著說道,“我的二十年的守護使命已經完成了,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再說了,那天落塵已經說出了那樣的話,我又何必再操心星辰殿的事情。”
慧傾薏緊緊拽著篁竹的手沒有松開,說道:“你不是早就跟我說過嗎?你在意的,放心不下的,一直都不是星辰殿,而是落塵,如今我們七個都離開,放她一個人在星辰殿,你忍心嗎?”
篁竹看著慧傾薏,一時無話,很久之後才說:“這件事我們必須去辦,活得了活不了,都看我們自己的造化。”
此時慧傾薏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一粒丹藥,說道:“這是一顆仙人丹,是我和索傅這輩子練就的最好的一個東西,你拿著,術士結束之後,最起碼會保住你的性命。”
“那你呢?”篁竹問道。
慧傾薏不禁苦笑起來:“這個藥留給我根本無用,前些日子我去找索傅,本想著可以原諒他,這樣最起碼他以後不愧疚,可是我到哪裡都沒有見到他,我心裡一直知道,他有事瞞著我,如今不知去向,我也就無牽無掛了,將它留給你,我最放心了,其他人我都給了清心丹,若是術士結束後,活下來是命大,活不下來,自是認了。”
篁竹還要說什麼話,但是慧傾薏已經先一步進了星辰殿內,她手裡拿著這顆丹藥,一直思考著。
“你就吃了吧。”此時瑕呂清荷開口了,“這顆丹藥她原本就是為你留著的,就算是她心裡真的有牽掛,她也會給你,你妹妹不管怎麼說,還是太年輕,你守在她身邊,才更好些。”
伏翼完全消失,鬼絕落地,插在了石頭上,等棠棣飛了下來,只看到鬼絕一點兒一點兒的化為了灰燼,隨風飄散。
見到了篁竹,棠棣問道:“綠衣仙子去哪裡了?”
“她已經走了。”篁竹舒了一口氣,然後看了棠棣一眼,“走吧,我想落塵的術士已經開始了。”
棠棣還沒有從殺了伏翼的陰影裡面走出來,就跟著篁竹稀裡糊塗的進去了,他知道要發生什麼,但是他必須接受,因為當下只有有了與寒槊抗衡的力量才可以阻止他,救下他,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