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空澍這麼一說,石菖蒲也覺得有些在理,自己是萬萬不能帶著她去禦風谷的,一個遊景就夠自己操心的了,再來一個傷員,還了得!石菖蒲思來想去,也就點頭了:“好吧,我叫白果陪著她一起去。”
空澍高興的點了點頭,自己總算是說服石菖蒲了,這塊燙手的山芋,扔給了霍清,心裡舒坦了不少。
兩人商量完了之後,石菖蒲便來到了霍清的書房,前幾日因為生氣的緣故,好幾天都沒有休息好,正在書房裡面打盹,石菖蒲進來見到霍清睡著,就給他蓋上了一件衣服,卻將他給弄醒了,霍清有了幾分的尷尬,石菖蒲倒是完全沒有,笑嘻嘻的對霍清說道:“相公,我有一件事情要與你商量商量。”
“何事?”霍清沒有看石菖蒲,而是起身將方才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拿下來,朝著書房門口走去。
“三日之後,趁著皇上出巡,我陪著皇後娘娘要去一次禦風谷,這件事情你要對皇上保密,切勿提起才是。”石菖蒲見霍清沒有說話,她就接著說道,“娘娘她身子本就弱,我已經沒有精力再去顧忌他人,所以府中的鶯兒,我想託你照顧。”
“這像什麼話!”霍清聽了就立即抵觸,“我一個只會舞刀弄槍的粗人,那裡會照顧人了?況且我三日之後要還要保護皇上出巡,哪裡有時間給你照顧病人!”
石菖蒲見霍清說道了點兒上,眼睛都亮了,立即接話:“我當然知道你得去保護皇上,但是這次出巡隊伍很龐大,之後會到帝都最南邊的草原上打獵,宮裡也會跟著不少的宮女太監的,你也得帶著幾個伺候的人,鶯兒她一個人在府上,若是被擎蒼的人搜了去,你我二人都會受到連累,如今宋洛奇一直在西域沒有回來,他的妹妹若是在咱們的手上出了差錯,你如何給他交待?”
“我……”石菖蒲還真的把霍清給問住了,可是他也不傻,立即反問道,“你既然知道擎蒼在抓她,而且她離開皇宮本來就是我的失職,如今你讓我帶著她在皇上和擎蒼身邊走來走去的,豈不是更加危險?”
石菖蒲仔細的開導著霍清:“不會的,這麼多隨行的人,才最會掩人耳目。”
石菖蒲說完就用一種期盼的眼神看著霍清。霍清久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況且是石菖蒲的請求,他也不好真的拒絕,便點了點頭答應了。
當然,石菖蒲沒有跟霍清講空澍跟著自己一起去禦風谷的事情,如果講了,二人的差事就都辦不好了。
可是正當石菖蒲要走的時候,霍清叫住了她:“菖蒲,前幾說你的話,就忘了吧,當時是我心裡太著急才說出那樣的話。”
霍清一句晚來的道歉讓石菖蒲內心溫暖不少,眼眶裡面滿是幸福,扭過頭就抱住了霍清,說道:“我知道你會理解我,也會理解空澍,你不跟那個長不大的大孩子計較我很感謝你,畢竟我欠他很多,一輩子都還不完,我傷他很深,一輩子都好不了,我只想讓我們見面的時候依然是朋友而已,不想再傷他,再欠他的。”
霍清輕輕地撫摸著石菖蒲的頭,眼皮微微低了下來,嘴裡輕輕地吐出:“我都懂。”
石菖蒲聽到霍清對自己的是真的理解,心裡不知有多開心了,踮起腳尖在霍清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笑眯眯地看著霍清:“路上一切小心!”然後轉身離開了。霍清手裡還有殘留著石菖蒲的發香,見那個俏皮的身影越來越遠,他也不禁的笑了。
在霍清的心裡他明白的很,自己給石菖蒲帶來的歸宿和幸福都是真實的、快樂的。可是空澍身上所帶著的那些回憶雖然對石菖蒲很重要,很美麗,但畢竟是枷鎖,她一日不從回憶的愧疚裡面走不出來,便會更深的傷害空澍,可是這個道理直到現在石菖蒲都還沒有明白。
聽到要讓霍清帶著自己跟李浩暄去出巡,鶯兒的腦子一下子就嗡嗡的響個不停,她認為石菖蒲一定是瘋了才會有這樣的決定,隱約覺得她在替李青青報複自己。
可是在她面前失憶的自己又能怎麼反抗,一切都是為了她才這麼決定的,畢竟失憶的她不會知道自己是誰,如今被朝廷通緝,自己要一個人去找棠棣他們,必須先要靠在別人的羽翼下生存下來,才可以有希望擺脫危險,所以也就只能活生生的吞下自己給自己種下的果,苦不堪言,卻也說不出。
帝都東面不遠處的麗源山莊之內,因為戲鏡等人長時間在此煉化僵屍,吸食僵屍戾氣,鬧得這裡比上原本的環境更加的惡劣了幾分,整個山莊被一股陰風所覆蓋,附近的人都不敢從門前經過,都是繞道而行。在底下牢獄裡面已經被關了很久了,身體上的汗液都結成了白色的渣粒,從老遠處就可以聞到這裡酸臭的味道。
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被最近關進來的一個人給弄的有了幾分的生氣。
趁著聃和戲鏡都不在,門外守衛的人也都是僵屍罷了,寒槊並不太在意,由於自己算是受到了禮待,沒有被鎖鏈綁在牆上,而只是被禁足在這裡而已,他坐在索傅和慧傾薏的對面,許久之後才從沉默中開口:“有些日子了,自從我來了這裡,見到了師父和師娘,你們卻一言不發,不問我為何會被抓來,也不說你們為何會淪落至此,我們一直這樣沉默,不加反抗的話,只會讓戲鏡更加的得意而已。”
索傅抬起了自己的頭,那一頭的頭發早就毛糙打結了,只從縫隙中可以看見一隻眼睛,臉色黝黑,全都是泥土:“小子,跟你師父這麼說話,不怕天打雷劈嗎?”
寒槊見自己的激將法有些生效就接著開口:“我三番幾次詢問師父您為何被抓的原因,您總是避而不談,若是學生不無禮幾句的話,我差不多會被師父師娘二人的沉默折磨到死了。”
“隔牆有耳,為師才沒有理你,我們的事情,你少知道的好,倒是你,被他們抓來做什麼,用來做威脅棠棣的砝碼不成?”索傅問道。
寒槊低頭嘆息,突然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索傅的身邊,臉色有些突變,看著他說道:“師父,學生有事相求。”
見到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寒槊,索傅吃驚的很,憑借他如此高深的醫術,卻也未探出分毫,這孩子的腿竟是沒事,頭不禁又抬高了幾分,吃驚的瞪著寒槊問道:“你……你的腿……”
寒槊此時突然的跪在了索傅的身前,心裡充滿了歉意:“師父,學生有些事情一直未曾與師父說過,今日落到了戲鏡的手裡,我自知必會被其利用,與其成為她的武器,我不如自我了結,請師父賜我一枚銀針,了結了學生!”
索傅見寒槊突然說這些話,心裡有些納悶,趕緊問道:“你到底有何事?”
本來已經打算再也不想原諒索傅的慧傾薏突然的打斷了他們師徒二人的談話:“不要說了,方才剛說了隔牆有耳,如今卻嘮叨起來沒完,不管寒槊身上有什麼事情,他被舒舒服服的與我們關在一起,戲鏡必是有她的考量,何必中了圈套!”
慧傾薏的話說完,一股內力直接打在了她的臉上,此時從門外走進來一人,正是聃,他惡心的看了一眼慧傾薏,說道:“真是一個多管閑事的婦人!”
寒槊見到了聃,從索傅的身邊起來,看著他:“你果然想要知道什麼。”
聃嘴角淺笑,很是謙恭有禮的對著寒槊說道:“寒公子的那些秘密,我等早就知曉,之所以將你關在此處,本想是讓你從他二人嘴裡聽到一個讓你吃驚的事情,但他二人絕口不提,今日公主出關,有些他們不好開口的事情,我們談談如何?”
“談談?”寒槊眉眼生出了幾分的警惕,“你們會用如此兇殘的方式對付我的長輩,卻對我禮待有加,看來我真的有讓你們敬畏的理由了。”寒槊當然要接受聃的建議,畢竟一直待在這裡,不要想救出索傅他們了,自己都出不去,只好配合罷了。
來到了戲鏡的大廳之內,這女人剛剛出關,見她又是年輕了幾分,一想便知,定是吸食了不少的女人才會如此,如今感覺這人知道的很多,自己也就不再憋手蹩腳的相待,到了廳內,寒槊問道:“你請我來這裡有些時日了,卻不知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如今可以明說,我可考慮要不要給你。”
戲鏡呵呵笑了幾聲,一身霸氣的坐在自己的寶座上,盯著這個一點兒恐懼都沒有的人,說道:“見你這樣,想著定是不怕我,那我就說了。”戲鏡臉上多了一分的狡詐,此時卻瞥了一眼寒槊身旁的聃,說道,“月牙,我有些事情要與寒槊公子討論,你先下去。”
聽聞命令,聃心裡自然知道這是連自己都沒有資格知道的事情,便趕緊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