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景一聽捂嘴輕笑,將盤中另一隻酒杯放於棠棣身前,為其斟上了一杯酒,做出了請的姿勢,說到:“既然你懂我詩意,我今日便敬你懂我之情,請!”
二人一飲而盡,遊景看棠棣甚是眼熟,腦中忽然閃現了一些畫面,猜出了棠棣的身份,但卻並未有宣揚之意,再次為棠棣斟上了一杯酒,說到:“酒量尚可,但這識人的本事卻是差些。”
“此話怎講?”
“我詩中雖有哀怨和悲傷,卻不是因失寵導致,而是心中擔心的事情久久越演越烈罷了,實屬無奈而已。”遊景說到。
棠棣微微冷笑一聲,心中本是想著與這人客套一會兒,打聽到鶯兒的下落而已,卻在與這人交談不到三兩句之時有了一絲崇敬和不捨,心中嘲笑自己一番之後,才開口:“冒昧問一句娘娘,方才兩首詩的名字為何?”
遊景微微一笑,回答道:“本是做出來抒發感情,並為想起這事,公子可有高見?”
“前一首讀出微微孤獨和無奈,稱《獨憐奈何》可好?”
“甚好甚好,本宮竟是無意中遇到你這位知己,乃是上天眷顧。”遊景一聽棠棣的建議便高興了起來,“那第二首可稱為何?”
棠棣略微思忖一刻,不經意間望見了遊景頭上的金色鳳釵和身上的紅衣鳳袍,心中有了想法,便說:“第二首詩中,有對宮中歌舞昇平的厭惡和無奈,還有對往昔郎情妾意的失落,生在紙醉金迷之地,鬱郁寡歡之感乃是無奈與哀傷的源頭,稱《金拆鳳緣》如何?黃金滿地卻留不住情意之源,鴛鴦戲水,卻被拆散成獨鸞。娘娘覺得可好?”
遊景聽完,心中大喜,自己從西域來到帝都之後,便從未遇到過如此懂自己和自己的詩詞的人,就算是李浩暄,也只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和作為夫君的愛戀而已,如此知音甚是難求,遊景眼中微微有了一絲激動的淚水,便拿起酒杯獨飲了酒水,說到:“遊景今日得一知己,甚是高興,甚是高興。”
棠棣一聽此人的名字心中才有了一絲的慌亂,立即站了起來,眉頭微微皺起:“你是遊皇後?!”棠棣不敢相信自己眼前這個身影哀傷的人正是李浩暄最愛的女人遊景。
“怎麼?如今怕了?”遊景嘴角笑的很是好奇,“方才的膽識去了哪裡?”
棠棣稍微平複心情,畢竟自己的目的還未達到,但並不能再坐下了,說到:“雖然清酒為皇後娘娘的臉上新增了一絲的紅暈,但我可以看出,娘娘的臉色蒼白的恨,晚間的風不小,但額間微微滲出了一絲密汗,娘娘你身體可還好?”
遊景也站了起來,說到:“你們習武之人懂的真多,這次的察言觀色你還算可以了,實不相瞞,前幾被族人暗算一睡不醒,今日才靠著我事前準備的東西撿回來一條命,但睜眼之後,宮中早已物是人非,我知道會變成這樣,卻還未曾想出應對之策。”
“物是人非?”棠棣有了一絲的疑惑,再想想方才遊景與宮女的對話就知道了,“說來也是,李浩暄愛你愛的如痴如醉是天下皆知的,如今竟然放著你不管不顧在宮中與嬪妃玩樂,確實有蹊蹺。”
遊景盯了棠棣一會兒,直到棠棣覺得不自然的時候才說話:“好了,跟我說說你今夜來宮中的目的吧!”
“皇後娘娘以我自稱,看來此時此刻已經將我當成朋友了?”棠棣見遊景微微一笑,便開口說道,“我知道皇後娘娘痛恨西域,而今日宋洛奇帶領神鷹軍攻打西域,李浩暄卻將他的妹妹宋鶯關在了宮中,表面上說是保護,實則為人質,日後西域投降,因為宋鶯在李浩暄的手上,宋洛奇定會活不了,還請皇後娘娘可以助我將宋鶯帶出皇宮。”
見到棠棣如此真誠,遊景心中那股正義不斷的翻滾,想了想說道:“若今日我幫你救了那個姑娘,他日宋洛奇攻下西域自立為王,對我帝都而言,豈不成了威脅?”
“皇後娘娘怎麼看待江湖?看待當年的花旗?看待如今的禦靈星矢四大組織?”棠棣突然岔開話題問了一句。
遊景不假思索的回答:“天子之民,弱者之盾,國家之矛。”
棠棣一手攥拳垂於胸前,很是真誠的看著遊景,問道:“皇後娘娘可信得過我棠棣?”
“你雖無江湖地位,但卻膽識過人,一來我認你為知己,定是相信,二來你是矢幽城城主,定會有很多人臣服在你門下。從這兩點來看,我自然信你。”遊景說到。
“今日我棠棣對你遊景皇後發誓,宋洛奇剿滅西域之後定不會叛亂,我江湖兒女定當竭盡所能護我帝都百姓周全。”
聽著棠棣的話,看著他的表情,遊景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背過身去忍住笑意,腳步邁開,說到:“你隨我來。”
遊景帶著棠棣躲開了守在院外的宮女和太監,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宮殿,門前落腳,遊景對棠棣說到:“你說的宋鶯就關在此處,我不便與她見面,你帶她離開便是了。”
“等等!”棠棣眼神突變,一把將遊景攔腰抱起,一躍飛到了屋頂之上,閉氣不語。
此時擎蒼出現在了這個宮殿,推開門,看到了鶯兒老老實實的在屋內待著,擎蒼有些懷疑的四下看了看,對鶯兒說到:“守門的侍衛和殿內的宮女都去了哪裡?”
鶯兒討厭的瞪了一眼擎蒼,還在為今日被他捉進皇宮而耿耿於懷,沒好氣的說到:“我哪裡知道,她們想出去就出去,我管得了嗎,我又不是這裡的妃子公主的。”
擎蒼一聽這話,就怒了,身形一閃就到了宋鶯的身邊,大手一把掐住了宋鶯的脖子,宋鶯頓時有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擎蒼鷹眼緊緊地盯著宋鶯說到:“一個山上長大的野孩子,還配用妃子與公主來往臉上貼金?!你算什麼東西!就是一個人質罷了,竟敢詆毀帝都妃子公主的名聲,找死!”
說完之後,手的力量再次的收緊了幾分,宋鶯完全反抗不了,腿腳使勁兒的踢騰,臉已經憋得發紫了,門外一侍衛出現稟報:“將軍,皇上寢殿之內的嬪妃回寢宮,皇上召將軍前去護駕。”
擎蒼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打斷,這才松開了掐著宋鶯的手,如果沒有侍衛來,棠棣本就打算出手了。
擎蒼走後,侍衛重新回來看守,卻被石頭打昏,棠棣不得已抱著遊景從房頂降了下來,讓還未喘過氣來的宋鶯又是一驚,問道:“你們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