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的戲鏡不知何時已經脫離顧嫻,在折磨索傅和慧傾薏的戲鏡突然被棠棣身體裡面散發出來的內力吸引,又是無比熟悉,火氣不禁上升了,手緊緊地攥著索傅的脖子,快要讓他窒息了,如今被聃纏著,顧嫻根本無法脫身,慧傾薏被戲鏡打傷了兩條胳膊,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她口中懇求:“戲鏡,你放了索傅!”
看到這個可憐的女人哭哭啼啼的樣子,戲鏡更是來氣,瞪著慧傾薏罵道:“慧傾薏,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賤!這個男人親手殺了你們的孩子,你卻不想殺他,還要替他求情?!”
“孩子的事情我相信他一定有苦衷,我不恨他了。”慧傾薏哭腔很重。
“賤人!”戲鏡手一寸一寸的收緊。
索傅臉色青紫,慧傾薏在後邊大喊:“戲鏡!你放了他!”
在風冰澤的幫助下,棠棣暫時的制服了暴走的零椹,身體如一隻離玄的箭一樣直接沖到了戲鏡這裡,及時的阻止了她殺掉索傅,而這道強有力的內力讓戲鏡不禁微微一顫,心中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一樣,嘴角微微上揚,喊住了聃,對顧嫻說到:“老女人,今日本宮突然想到了一位舊人,非得先去見一面不可,你和這些小羅羅以後本宮再慢慢收拾好了。”這戲鏡帶走了零椹,其他人全部丟棄掉了。
這個慘淡的戰場甚是淩亂不堪,全部都累的氣喘籲籲癱坐在了地上,只有顧嫻心事重重的樣子,看著戲鏡離開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感覺事情變得嚴重了。
帝都陰暗了不少,禦風谷少谷主親自來信說到,幽禁之地內的戲鏡重現人間,這樣的事情無疑不讓李浩暄頭疼不已,前些日子,皇後遊景再次的陷入昏迷,本來已經有些擔心的,現在著實的變成了恐懼,嘴角微微地發顫,對著殿下的霍清著急,今日脾氣暴躁了不少,沒有了以前對霍清禮讓三分的語氣,直接說道:“朕的江山,隨時都是別人的囊中之物,你們這些酒囊飯袋,整日都在做什麼?!區區一個西域的老公主,也要將朕的天下攪得一團亂麻!霍清!你可知罪?!”
跪在大殿上一直不說話的霍清整個額頭都是汗滴,自從自己去了一趟荒涼山之後,再次見到李浩暄的時候,就像是看見了一位完全不一樣的天子,竟是半點兒反駁之意都不敢,老相國大人侯尺觀也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被李浩暄禁足在府上,再也未曾在朝中出現過,而身邊那位不起眼的太監卻是初次見面,每每都讓這位大將軍懷疑不已。
“朕問你話,為何不答?!”李浩暄怒斥道。
霍清跪著,不曾抬頭,緊緊地碰著地面說到:“啟稟皇上,微臣前去荒涼山的路上,那道鐵索長橋無緣無故斷了,這些日子都在重新搭建,所以還未曾見到神鷹軍的首領。”
“一群廢物!我大帝都千萬軍隊,難道非得神鷹軍才可守衛皇城,殺退西域鬼騎嗎?!”李浩暄青筋暴起,竟是滿臉的失望之色,“擎蒼為收繳花旗部將,多日不曾與朕聯系,你們二人沒有一個人是真的為朕分憂的!都是要反了是嗎?!”
桌上擺著的玉璽竟是這麼直接的被李浩暄一下子從大殿之上給扔了下來,準確的砸在了霍清的後腦勺,然後滾在了一旁,那一個角上還沾染上了血色,稍稍有一個小角被磕掉了。
霍清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大殿上一瞬間是無比寧靜的,只能聽到因為太過生氣,李浩暄喘著粗氣的聲音。
門外宮內的太監來報說太醫院的管殤求見,是為皇後一事來的,這場怒氣才消了半身,李浩暄揚長而去。殿側一直未敢抬頭說話的副將見久久沒有動靜才起身走了過來:“將軍?”幾聲輕輕地稱呼卻看到霍清一動不動,用手一撥才知他被李浩暄的玉璽給砸昏了,正面已經滿臉都是鮮血,這副將驚慌不已,才喚來了太醫診治。
皇後寢宮之外,太醫管殤跪在寢宮之外等候李浩暄,等這位變了性子的皇帝來到了門前,管殤大氣不敢喘,一字一句的認真解釋到:“皇上,皇後娘娘的病,微臣已經診了幾日,與前不久的西域之毒有著大同小異之處,只是,用著當日星辰殿慧傾薏之法解毒,卻無半點用處,想著甚有蹊蹺,微臣懇求皇上再請慧傾薏來皇城為皇後娘娘診治為好。”
“是同一種毒,可為何會治不好?”李浩暄每日都是聽著一些讓人喪氣的話,心思更加的暴虐起來,“管殤,你這老匹夫,是不是朕待你太好,已經忘了做臣子的本分,竟是連皇後的病都不放在眼裡了?!”
管殤連連磕頭,嘴裡冤枉的大喊道:“皇上明察,微臣為皇後娘娘診病定當是盡心盡力,並無半點兒懈怠,還請皇上明鑒啊!”這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家心中突然的多了幾分的沉澱,難以釋懷出來。
“好了!”李浩暄憤怒的振臂一揮,將視線從管殤的身上移開,說到,“朕再也不想聽到霍清說拿西域沒有辦法,也不想再聽到你說治不好皇後的病!”
李浩暄心情終於因為從皇後殿中飄出來的那股香氣才穩住了心神,暫時的壓制住了火氣,身邊那位詭異的太監將他帶走之後,這管殤才被身後的童子給扶了起來,這孩子語氣還有些哆嗦,對管殤說到:“師父,可要回太醫院?”
“不,陪我去一趟霍將軍的府上,方才孫公公傳來了話,霍將軍被皇上打昏了,我得去看看,順便商量一些事情。”童子話不多問,攙扶著管殤出了皇城,朝著霍清的府邸而去。
霍清的後腦勺被李浩暄的玉璽砸了一個坑,還好命大,沒有直接要了他的命,如今被太醫院的太醫處理了傷口才剛剛趴在床上休息,未曾醒來。
管殤經過了大門,直接來到了內屋,見一個青衣樸素女子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迎接,走到了跟前還不忘攙扶著管殤進了裡面,口中滿是對這位老人家的關心:“師父您老人家年事已高,這幾日總是去後宮為皇後娘娘診病,今日還要繞遠路來這裡一趟,怕是骨頭又要散架了。”嘴是毒了一些,可滿是好意,就是拉不下臉來說罷了。
“菖蒲啊,為師好心過來一趟,哪裡有你這樣咒為師的?為師還想活到一百歲呢。”管殤也是想得開,也是因為他了解自己這位徒弟的性情罷了。
石菖蒲,大將軍霍清的結發之妻,是一位孤兒,從小被管殤收養,以草藥之名石菖蒲賜名,先皇賜婚嫁與霍清,乃是帝都小有名氣的女醫仙,生來不屑皇家規矩,從不進宮,帝都神農百草堂掌櫃,窮人們的醫仙。
石菖蒲早就命人給管殤熬了一碗藥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位坐不住的師父不可能不來,這碗熱氣騰騰的湯藥擺在管殤的面前之後,石菖蒲將下人們全都喚退了,才開口說道:“霍清他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皇上的這一下可是不輕,在上三寸,我夫君的腦袋可就開了。”語氣中帶著些埋怨。
“你這丫頭,嘴上總是不饒人,家裡說說也就算了,可別在外邊口無遮攔。”管殤管不住這小丫頭的倔強性子,知道她是一個不怕得罪人的主兒,哪怕對方是當朝皇帝。
石菖蒲不是潑婦,她懂得分寸,畢竟自己是個商人,夫君伴君如伴虎,分寸拿捏得當才是生存下來的王道,嘴角微微翹起幾分,才開始說正事:“我知道師父來此不只是為了看霍清的傷勢的,如今的他還不知何時會醒來,若是有什麼重要的話,師父還是告訴我,代為轉告好了。”
小童眼色很厲害,在這話還未說完的時候,便一個人離開了房間,管殤一口喝完了女徒兒給自己準備的藥湯,才開口說話:“火候還有些不足,藥力發揮不夠啊!”
石菖蒲不氣,這老爺子算得上是自己的父親了,他的性子早就把握的爐火純青,這樣賣關子是小菜了,用手接過來藥碗來,主動彙報:“前幾日神農百草堂往相國府送藥的時候,我託人特意的拜訪了相國大人一下,他無大礙,只是被禁足不能參與朝政,對於皇上突然的性情大變,師父您一定也是摸不著頭腦,再加上我夫君他如今被皇上傷到昏迷,不難揣測,必是西域搗的鬼,一定程度上已經可以斷定,皇宮中混進了西域的內鬼,大面上都能看出來,是那位皇上身邊的新人,黃公公了。”
管殤聽完了哈哈大笑起來,不禁感嘆道:“從小為師便知你聰明絕不出,這倒是來你這裡訴了訴苦。”
石菖蒲掩面而笑:“前幾日孫公公確實來過,本是宣旨的,順便聊了幾句閑話而已。”
“宣旨?”這件事情管殤倒是不曾聽說。
這石菖蒲動作倒是快得很,懿旨已經拿到了管殤的面前,笑著說道:“西域能夠這麼明目張膽的混進來,不是沒有道理的,我們的皇後也不是吃素的,事情大半早就被料到了,提前一步擬了懿旨留在了孫公公那裡,見皇後昏迷不醒,皇上性情大變,孫公公才意識到了不妙,特地偷偷拿來了這道旨意。”
開啟一看,管殤大為吃驚:“一品女侍衛?這?”管殤是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石菖蒲倒是冷靜的很,微微一笑解釋到:“師父,您就放心回去吧,皇宮中,能讓我石菖蒲瞧上眼的也就剩皇後娘娘了,這女侍衛的官職也是為了我在京城中行動方便罷了,而具體的人物,我不便透露,還請師父見諒。”
管殤知道石菖蒲這是跟自己賣上關子了,不過他也是釋然了,這樣就代表,帝都最起碼現在不是被牽著鼻子走的。幾句寒暄之後,老人家才緩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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