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拉車的是一個年輕的壯漢,將繩子從肩上卸下來,走到了這人的面前,說到:“軍爺,您可看好了,我這可不是什麼蔬菜水果的?我這可是禦膳房欽定的美酒!喜醉坊的酒啊!”
“喜醉坊?”這地方,是個愛喝幾口酒的人都知道,那可是宮廷禦用酒出來的地方,一聽這名字,嘴裡就饞起來沒完,直直的往嗓子裡面流口水,“怎麼這麼晚了才來?不知道門已經封了嗎?”可是這還得問清楚才行。
車邊兒上的一位年邁的老爺子,早就拿出了煙袋抽了起來,將煙鍋子磕了磕車板,緩緩地說到:“我老頭子給皇宮弄了一輩子的酒了,也沒見著誰把我當壞人查過,今日宮裡來了貴客,禦膳房要的酒有些多,我這都來來回回運了三四趟了,晚上月亮出來了,軍爺就不放人了,我不進去也行,誤了宮中的事,皇上又不會砍了我的頭!”這老頭兒說話一點兒都不客氣。
聽完了這話,此人也是想到今日已經看到他們幾回了,也許是自己的神經太緊張了,微微一笑,說到:“您看您說的哪裡話!我也是為皇上的安危著想才這麼緊張的,大爺你們請!”這人是笑嘻嘻的迎著他們進了宮。
車剛剛拉進門,就被一個生冷的聲音給叫住了:“你們是幹什麼的?”
方才的侍衛才跑進來,解釋了一番,擎蒼一步一步的朝著這裡走來,原本是自己今晚最後一次巡查宮城了,面色鐵青的看著這些人,問道:“你們是哪裡人?姓甚名誰?車上裝的是什麼?為何此時進宮?”一連幾個問題,都給身邊的這些人一陣的寒氣。
擎蒼,帝都驍騎將軍,與霍清並稱帝都鬼將,霍清為白鬼將,擎蒼為黑鬼將,嗜殺成性,刀劍以快著稱,相傳他用劍殺人,劍鋒上從未沾到過血。在他的眼裡,除了高高在上的皇族以外,其他的人都是雜草,不值一提,與霍清性格完全相反,乃是帝都最黑暗之人。
帝都百姓都很怕此人,壯漢的額頭不禁也滴下來些許的汗水,這旁邊的老頭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嘴裡微微一句:“黑鬼將擎蒼,擎大將軍,草民喜醉坊魚老頭,今日是給皇上送酒來的。”
“哦?”擎蒼的這聲感嘆,語氣裡面帶著些原來如此,也帶著些懷疑謹慎,雖說嘴角上揚了個弧度,不過並未給人帶來幾分輕松,反而更加的沉重緊張了,“真是不巧,今日是我執勤,車上是不是酒,我得親自看一看才行。”
“請。”魚老頭倒是沒有攔著。
擎蒼到了車邊上,一把掀開了那蓋著酒的草蓆子,呈現在眼前的是十幾個酒壇子,被封的嚴嚴實實的,擎蒼不禁笑道:“這酒看來不錯的很。”說著就要去翻找酒壇子邊上塞著的幹草,卻被魚老頭攔住了。
“擎將軍,今日送來的美酒名為一縷香,本是經不起晃蕩的,老頭子我才在這酒壇縫隙裡面塞了這麼多幹草,如今若是拿出來,酒味怕是會被晃了去了。”魚老頭耐心的解釋著。
擎蒼不是不講理之人,但是也不是什麼野蠻之人,嘴角微微一笑,說到:“哦?竟是有如此特別之酒?”說著,手裡的劍起刀落,劍鋒重重插進了這些縫隙裡面,在眾人還沒有看清他的動作的時候,佩劍已經進鞘了。
擎蒼表情裡面多了一些明瞭,但是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離開,魚老頭帶著自己的兒子,將酒送到了禦膳房。
正巧要回家的時候,壯漢拉著魚老頭大驚地低聲喊道:“爹!爹!你看,車上怎麼有血?!”這卸完酒的魚老頭望了一眼車上雜草裡的一灘血,心中不禁一個冷戰,而後又微微嘆氣,沒有說話,只是拉著自己的笨兒子離開了皇宮。
宴會開始前,宮裡有不少的小隊四處搜查詢人,像是發現了什麼嫌疑人,動作還算是輕,沒有什麼叮咣的磕碰聲,所以外人看著也就是加緊巡查了而已。
一隊端著美酒朝著宴會大殿而去的宮女由嬤嬤領著,踱著小步整整齊齊的經過,尾端這女子不小心絆了一下,身前的宮女小聲的提醒著:“玉兒,今日可別出了差錯,身子不好叫你休息你偏不,若是搞砸了這場宴會,我們可得被活活打死的。”
“放心好了,我不會出錯的。”這聲音說的有氣無力,腰間綁著衣服的帶子微微地滲出了一點兒血來,這女子嘴唇也是有些發白。
說到棠棣,他將寒槊和錦香放在了帝都的客棧之內,自己乘著馬車來到了這個富麗堂皇的皇城,從進門開始,就層層的檢查,警衛做的滴水不漏,心裡有些忌憚起來,若是一會兒見了那個皇帝,說錯了話,不會直接拉出去斬了吧?這心裡微微的顫了顫。
聲樂奏起,歌舞昇平,棠棣被邀請進了一座大殿,殿內人很少,除了伺候的宮女和幾個大臣之外,連一個侍衛都沒有,李浩暄的位置上並沒有人,而殿內的雅桌上已經有一人落座了,棠棣一眼就認出她來了,是顧嫻。
“想你年紀輕輕的,架子倒是不小,跟著那幾個家夥的風,也學起不守時來了。”顧嫻並沒有正眼看棠棣,而是手裡端著一杯美酒悠閑地喝著,嘴裡正好對著棠棣嘲弄一句。
“前輩,別來無恙。”棠棣對顧嫻恭恭敬敬地施禮,然後就坐在了顧嫻旁邊的桌子上,眼睛掃了一下桌子,並無美味佳餚,只是兩碟小菜,配著一壺酒而已,想來也不奇怪,這皇帝召人來這裡並非是吃喝的,而是談事情的。
正在棠棣準備倒杯酒品嘗的時候,擎蒼走了進來,宮裡搜了一個遍,都沒有找到混進來的那個人,想必是打扮成了宮裡的人了,不然就是今日的客人將他給收了。眼睛餘光都未掃視旁邊的二人,便直直地朝著自己的座位而去,今日擎蒼在賓客位置,這也是殿內不設守衛的原因了,落座之後順手倒了一杯美酒,酒杯夾在指尖微微地晃蕩了幾分,一縷悠然之香緩緩飄出,在鼻翼間輕盈環繞,聞著幾分,卻是醉人,擎蒼嘴角不禁微微翹起,心想:“那老家夥確實沒有撒謊。”
酒杯微舉,一飲而盡,手臂揮了一下,一個侍衛進殿而來,只聽擎蒼說到:“將派去喜醉坊的人調回來。”
棠棣從擎蒼一進門就觀察此人,滿身帶著一股殺氣,倒是讓他想起當日要殺他的那個星辰殿的人了,這二人的殺氣不相上下,見他冷酷外表下因一杯美酒而露出微笑,不禁好奇,便也學著擎蒼的樣子,品了一杯,暢飲之後,一聲“哈”,頓時連連稱贊:“果然是好酒,好酒!”頓時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抬眼望了一下棠棣,擎蒼不禁一聲冷哼,嘴裡低吟:“草莽之身,哪裡懂得何為美酒?!見著葫蘆就畫瓢,虛榮的家夥。”這棠棣的樣子已經引起擎蒼的不滿了。
顧嫻本不願與擎蒼搭話,此人在江湖上的名聲不怎麼好,可是今日很是明顯的來挑釁四大組織來了,若是不說上一句,豈不是顯得他們太過懦弱了,口未開啟,只聽門外一女子聲音傳來:“世間都傳黑鬼將的劍法從未見過血,我閉關多年,倒是未得見過將軍的劍法,不過這口才倒是先見識了,犀利的很。”一羅衫女子輕步走了進來,不過還是紗巾遮臉,不露容顏。
“啊!是落塵姑娘!”棠棣一見此人,便認出來了,是當日從那個聞祿穹手裡救下自己的人。
落塵望了一眼棠棣,微微一笑,說到:“城主來得倒是早啊。”話不多說,落座於棠棣的對面,掃視了一下斜對面的顧嫻,也不便冷落了,便輕聲問了一句,“顧姐姐別來無恙了。”
顧嫻倒是沒什麼驚訝的,也是似笑非笑的回答著,就是不睜眼看落塵,說到:“小鬼,這樣稱呼我,你的膽子不小了,當年那個毛頭小鬼閉關多年,好不容易生得落落大方,又偏偏遮掩著,怎麼?就這麼見不得人?”顧嫻不喜歡落塵,想當年花旗之事,這個孩子可只有五歲,便是星辰殿的星君,到底是有何等本事,才會坐上這個位置,直到如今都不曾探過底細。
落塵不答話,整理了整理衣服,便拿出了一副單子,遞給了身旁的擎蒼,說到:“觀星石今年的反應異常了些,早早的就沒了動靜,英雄帖的名字都在這裡了,還請將軍代為轉交。”
手搶過了清單,拿到眼前看了看,一聲輕蔑的嘆氣,然後起身,留下了一句話:“一群烏合之眾!”走出門前之時,稍稍有些停頓,鼻翼微微的動了動,像是聞到了什麼氣味,不過並未有什麼行動,暫時離開而已。
一個較小的身影在內殿的角落裡面晃蕩,為了發出較小的響動,已經提前將身上和頭上的東西都摘掉了,還特意的穿了宮女的服飾,不會被人認出來的,眼睛朝著大殿之內左右窺視著,尋找著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心中不禁泛著激動。
聽了這些人說話,李青青才明白了些,許久才找到了落塵的位置,雖說只是背影,卻早已讓李青青倍感幸福了,這就是師父的首領啊,那得多厲害才是,師父許久未曾進宮了,佔蔔之術遇到了瓶頸,如今見到了星君,一定要好好的抓住機會才行,李青青一個人在那裡嘻嘻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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