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方才有人送來一封書信!”
陳旭陪著始皇帝吃完一頓豐盛的午餐出來,已經是午時前後久了,剛剛回到侯府準備眯一下打個盹,門衛管事卻急匆匆送來一封書信。
信封上並沒有留名字,但卻畫有一棵蒼松圖案,雖然只有寥寥幾筆,但卻神形皆備栩栩如生。
看著這幅圖,陳旭心中瞭然,擺手讓門衛管事和侍女都離開之後,這才臉皮抽抽著坐下來開啟書信。
“侯爺神算,趙亥等人的確密謀篡位,侯爺欲秉持中樞,必要掌控京師四營,陸囂已經入彀,還請侯爺善後,良為報侯爺當初救命和此次知遇之恩,一定設計將京師跳樑小醜集齊案桌,只等侯爺燴一桌大餐,久聞侯爺乃是美食大匠,如此美味,良期待之至,書信往來不便,以後但有訊息會留諸於八仙樓青松閣!”
看完,陳旭哭笑不得,臉皮抽抽著將本就稀稀拉拉的鬍鬚都擼下來好幾根。
陸囂看來竟然是被張良拉下水的。
而張良的目的很簡單,也是想將所有咸陽的不安定因素一鍋端了。
“這麼大一桌,你特麼的也不怕老子吃不下!”
陳旭嘀咕著將手中的書信投入炭爐之中燒成灰燼,然後喚來幾個侍衛,手持自己的令牌暗中找去八仙閣的幕後掌櫃。
八仙樓本就有清河侯府的股份,不過外人不知道而已,經營者是杜氏酒莊,如今八仙樓是整個咸陽最為熱鬧的酒樓之一,因為這裡買的酒水都是高度白酒,幾年下來培養了一大批烈酒愛好者,特別是眼下這個寒冬時節,喝烈酒的人更多。
而此時雖然是正午時分,但八仙樓依舊賓客爆滿,三樓的青松閣內,一群名滿咸陽的卿侯正在裡面飲宴,但飲宴的氣氛卻不怎麼愉快。
房間一共有八人,為首一個身材魁梧相貌英俊的青年,濃眉大眼鼻直口闊,身穿雲紋黼黻的錦袍,頭戴武冠腰纏玉帶,腰懸一柄做工精良的寶劍,下巴上一叢濃密的黑色短鬚,眼神睥睨氣勢逼人,正是武城侯王離。
另外七人裝束各自不同,其中除開一個身穿長衫頭戴僕巾的青年文士之外,無一不是錦袍華服的豪門卿侯,其中有五大夫楊穆、文靖侯姚錯、內史令齊宕等,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一個同樣身穿錦袍頭戴武冠的魁梧男子,不過相貌醜陋令人見之難忘,乃是中尉府令陸囂。
滿桌的酒菜基本上沒怎麼動,但卻已經擺了兩個醉八仙的空酒瓶。
陸囂臉皮通紅,看著面前的這個容量足有半斤的玻璃酒杯,咬咬牙還是端起來一口灌下去,瞬間臉皮紅的如同豬血一般,然後將空酒杯頓在桌面上醉醺醺的看著王離,“最近陸某的確手頭緊,一旦陸某有了錢必然會歸還,這杯酒就當賠罪……”
“陸中尉此話何意,梭哈規矩便是如此,現金交割慨不賒賬,但看在建成侯的面子上,你先後欠了本侯近八萬錢,難道想幾杯酒就打發了事!”王離冷哼一聲,根本連酒杯都懶得去碰,明顯是不想給這個面子。
“陸某……並……並非是想賴賬,只是請武城侯和諸位寬限……寬限幾日罷……了!”陸囂臉皮漲紅神情難堪,剛才為了道歉,已經連續自罰了好大幾杯,此時這一杯下去,已經開始舌頭打結。
“寬限幾日,到底幾日?你上次說一天還我,第二天又說三天還我,本侯都信了你,沒想到後面越欠越多,人無信不立,陸中尉乃是有臉面之人,豈能一拖再拖,今日本侯便要一個說法!”王離撇撇嘴輕蔑的說。
“你……”陸囂大囧,臉頰扭曲難看之極,臉皮抽抽著竟然手按上了腰間的劍柄。
“砰~”王離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站了起來,整張圓桌都跟著跳了起來,碗筷杯盞都稀里嘩啦的跟著搖晃,王離同樣手按劍柄怒視陸囂嘿嘿冷笑,“本侯如何?難道怕你不成?陸囂,論身份地位,你不過是大庶長勳爵,差本侯一大截,這件事即便是鬧到陛下面前,你也還是要還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難道你還想賴賬不成!”
“嗆~”
陸囂何曾受過這等奚落,加上此時酒意上頭,怒氣攻心之下竟然按下劍鞘的繃簧,嘩啦一聲抽出雪亮冰寒的鋼鐵寶劍指著王離。
“王離,你莫……莫要欺人太甚,區區幾萬……幾萬錢罷了,陸某已經賠禮道歉求你寬限幾日,你還……想如何?如今你也不過……不過是一個無權無職在家休閒的侯爺罷了,又有何臉面來以權勢壓我,若想打架,陸某奉陪到底……”
“哈哈……哈哈哈哈……”王離看著指在自己胸口擺來擺去的寶劍不怒反笑,俄而笑聲一停一腳將身後的椅子踢開,嗆啷一聲也抽出腰間的寶劍,滿臉戲謔的說:“不錯,本侯的確只是一個無權無職的休閒侯爺,但本侯在遼東殺過數萬胡蠻,親手砍下過東胡王的腦袋,你陸囂有何開疆拓土的功勞?來,說出來,若是有,本侯就不要你還錢,如若不然,今日你這番羞辱,本侯勢不與你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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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且切勿動氣,有話好好商量……”
看見兩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武將拔劍相向,包間裡剩下的人嚇的臉孔都扭曲變形了,一起跳起來分做兩群將王離和陸囂死死抱住往後拖開,生怕兩個狗熊一樣的人在酒樓上打起來了。
而房間拍桌子踢椅子喝嗎吵鬧的聲音,頓時驚動了酒樓上其他包間的客人和酒樓的幫工僕從,很快就有人撞門進來,就看見房間裡亂成一團,餐桌上碗筷酒盞東倒西歪,最令人過目難忘的是,武城侯王離和中尉府令陸囂兩人正拔劍相向,各自神情暴怒重重喘氣,有若兩條發情的公牛一般死死瞪著大眼珠子互相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