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這種事並非靠嘴,強硬的還需要有強大的實力才行。
不可否認,大秦如今兵強馬壯糧草如山,還有優良的鋼鐵武器甚至是火槍火炮太乙神雷,但這些都無法短時間轉運過去,而且如此遙遠的距離,來去路上的消耗簡直無法計算,這連身為仙家弟子的清河侯都無法解決,一旦真的逞強去亮一下肌肉和安息來一場大戰,只怕會是膠著數年的反覆拉鋸戰。
如今十餘年的和平安寧下來,滿朝文武已經對打仗不抱太大興趣了,每天除開上朝之外就是看看報紙喝喝茶,聽聽歌舞泡泡曲園,這種美好的日子幸福而愜意,一旦和一個實力與大秦不相上下的西方大國開戰,這種美好的生活瞬息之間便要隨風遠去了,三省六部各級官員勞苦奔波調配兵員役夫軍械糧草之外,說不定還有大量官員要隨軍前去受罪。
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大秦的許多官員都是在征服六國之戰的洗禮之中成長起來的,並不懼怕打仗,許多也還有戰場立功加官進爵的理想,不積極的主要原因還是距離太遠,敵人的資訊太過模糊造成了一種心理上的不安。
為了一支還未確定訊息的使團起一場傾國之戰,鬼知道會出現什麼不可預知的結局。
更何況領袖群臣的左相清河侯不在京師,如今能征善戰的幾員大將靖武侯蒙恬、狄道侯李信、陰山侯江琥、北軍統帥楊熊,駐守嶺南的任囂、趙佗等也都不在朝堂,甚至連被皇帝一直視為大秦鎮國神器的上將軍王翦和通武侯王賁也接連去世,昔日威風赫赫的王氏三傑也只留下了一個無權無勢的武城侯王離。
王離雖然也是頂級徹侯,頂著老爹和爺爺兩道光環,但在滿朝文武甚至民間百姓看來,王離和豪門貴族家的紈絝也沒太多區別,文不成武不就,更何況還有清河侯壓在他頭上,王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也就是說,眼下的大秦看似人才濟濟,但其實不然,此時站在朝堂之上的除開一個兵部令尉繚之外,幾乎找不到一個能夠在軍事部署上出謀劃策的大將。
而尉繚如今七十有餘,已經年邁不堪重用。
武將青黃不接加上官員安穩享樂,這就是大秦眼下的局面。
滿朝文武嘀嘀咕咕,有的支援出兵,有的推薦再安排一支使團,還有的建議繼續等待江琥後面的軍報,更有的認為李順使團不遵禮儀擄走安息國王未婚妻,挑起兩國之間的矛盾,有違使節禮法,要求重處等等。
始皇帝高坐龍椅,身穿冕服腰纏玉帶,腳踏赤舄腰懸鹿盧,略顯花白的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冕旒垂珠巍然不動,臉色一如往日的平淡威嚴,手中捏著幾張麻漿紙,對於下方朝堂之上的動靜視若不見。
許久之後,等待文武百官的討論聲逐漸安靜下來,始皇帝從軍報上收回眼神,習慣性的輕輕瞅了一眼旁邊空著的太師椅,微微嘆口氣開口。
“諸位愛卿皆都言之有理,然使團畢竟關乎我大秦顏面,不得不顧,安息,不過蠻夷之邦而已,三千禁軍被大月氏流民擊潰,可見武力孱弱不堪一擊,即便是起傾國之戰,也不過數年既平,如今西域已是隆冬時節,來去殊為不便,調配大軍和糧草也錯過最好時機,但所謂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朕意圖一統天下,西方遲早都是我大秦掌中之物,豈能視而不見,傳朕諭令,東南西北戰區包括關中四營所屬將卒皆都悉心操練,六部署衙所屬之武器、軍械、乾糧、衣物、藥劑、馬匹等盡皆加快籌備,開春之後,朕要出兵西方,一舉蕩平安息……”
始皇帝威嚴的聲音在朝堂之上回蕩。
文武百官皆都嘴巴發乾心底惴惴,只等始皇帝說完後許久,作為領袖群臣的馮去疾才站起來躬身行禮說:“陛下,糧草軍械兵馬醫藥等軍備籌措不難,然此去西方萬里迢迢,路途遙遠行軍困難,來去一次訊息通傳至少都需要半年甚至一年之久,資訊不暢實乃兵家大忌,臣懇請陛下萬萬三思,切勿操之過急!”
“陛下,馮相言之有理,安息距離我大秦太過遙遠,如今靖武侯和狄道侯等常年掌兵之大將皆都不在京師,陛下何不召靖武侯回京師商討再做決斷?”有官員站起來為馮去疾頂帖。
“陛下,朝中領兵之將,非是隻有靖武侯,武城侯戰功彪炳,平東胡守北疆,臣以為可以為主帥!”有身穿錦袍的卿侯起身建議。
“武城侯?!”朝堂之上微微一陣騷動。
始皇帝平靜威嚴的臉色也突然一動,捻鬚沉吟片刻之後微微搖頭,“距離開春尚有數月,主帥之事朕自會斟酌,諸位愛卿先行統籌兵馬糧草,另安排寧王即刻啟程去大宛,隨行之官員攜諭令通傳江琥將軍,務必細探西方諸國之地形兵馬,更要打探清楚我大秦使團的去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西方諸國,膽敢犯我大秦者,朕必滅其國!”
“臣等遵旨!”文武百官皆都凜然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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