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所有的奴籍女子來說,能夠除籍幾乎就是她們另一個嶄新人生的開始。
但除籍並不容易,特別是奴籍,只能用軍功才能抵除。
奴籍有兩種,一種普通奴隸,就是沒有技能的,稱之為工奴,負責開礦修路築城搬運等體力活,終身為奴不得除籍,子女同樣為奴,稱之為奴生子,凡是身高達到五尺二寸一米二)便開始服苦役。
還有些有技能的,是為匠奴,稱之為隸臣妾,男子稱隸臣,女子稱隸妾。
隸臣地位比工奴稍高一些,《均工律》規定這些人可以按照工匠待遇,不需要當奴僕做苦力,而且技能同樣可以傳承給子女,但要想除籍也不容易,軍爵律規定‘工隸臣斬首及人為斬首以免者,昔令為工’,意思是這些隸臣只有斬殺敵人得到軍功才能免除奴籍,轉籍成為真正的工匠。
至於隸妾,也就是有技能的女子,幾乎是不可能除籍的,一般都是紡紗針織或者唱歌跳舞,都是充作少府的織衣署織娘或者樂府官妓,可以發賣,但不能除籍。
所以在秦國有一日為奴終身為奴的說法。
大秦律令嚴苛,特別是對於軍功的考核非常苛刻,每一級軍功幾乎都是用命換來的,不會有哪個傻蛋願意用軍功來為一個只會唱歌跳舞彈琴賣笑的賤奴贖身,王侯公卿更不願意了,曲園賤奴罷了,長的再好看又如何,對於有權有勢的人來說,漂亮的女子天下到處都是,隨便花點兒錢可以買一大堆奴籍的少女回來,而且還有專門針對貴族市場培養出售的伶人官妓,只要有錢養得起隨便買。
但這個林仙兒有些不一樣,人如其名,不僅人長得貌若天仙,而且詩詞歌舞填詞譜曲無一不精,絕對算是優伶中的極品,因此自從花魁大賽第一輪展露頭角之後便在咸陽民間和王侯公卿等各種不同的圈子引起了熱議,垂涎其貌美的人不計其數,而喜歡其琵琶歌舞的就更多了。
但無論是貪圖其美色也好,還是喜歡她的音樂歌舞也好,咸陽的王侯公卿富豪商賈誰都沒有去動手將其據為己有。
不是不想,而是有些不敢,都在等待觀望。
這屆花魁大賽出現的很突然也很詭異,似乎在一些曲園推動下很快就大張旗鼓的宣傳開辦起來,公交公司甚至咸陽都市報都幫忙造勢,根據得到的訊息看來似乎就是一些曲園的自發組織,但這個帶有濃濃獨特風格的比賽,卻讓很多人生疑。
如果不是瞎猜的話,這個花魁比賽的幕後,可以看到一個很清晰的影子。
雖然主辦方都三緘其口默而不宣。
但許多人都默然不敢太過張揚,都想知道這個比賽在提升咸陽娛樂水平的同時,肯定還有另外的原因。
今天,清河侯終於親自現身來比賽現場申明瞭主辦權,花魁幕後的大佬也終於浮出水面。
而眼前這個楚楚動人聽聞還無人能夠成其榻上嘉賓的林仙兒,即便是所有王侯公卿都垂涎欲滴,此時也只能暗自咽口水打消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
與清河侯爭女人,怕莫不是要被當場打瘸腿。
趙亥不敢,其他王侯公卿更不敢,至於蒙毅……嗯,敢是敢,但這個女子明顯帶有讓趙亥上鉤的魚餌效應,來自咸陽之外,演繹風格新潮的舞曲,而且還如此漂亮,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來,都應該是陳旭安排好的誘餌,只等趙亥上鉤。
因此在面對大秦安危,家族興衰的大局面前,蒙毅絕對不會去染指這個女人。
“清河侯如此仁義,奴無以為報,斗膽請侯爺去翠雲軒一聚,奴也好端水奉茶伺候表達感謝之意!”林仙兒款款福身行禮,嬌美的臉上帶著一絲期盼,話語也惹人浮想聯翩。
“咕咚~”有人情不自禁的喉結滑屏開啟流口水模式。
“左相無需猶豫,既然仙兒姑娘邀請,您只管前去聽歌賞曲,我等與建成侯蒙大夫自去飲宴!”一個身穿錦袍的卿侯笑著開口。
“正是正是,素知左相不喜與我等老者聚餐,今日左相不去也罷,還是讓仙兒姑娘陪伴最好,過幾日我等在聚餐飲宴也不遲!”另有卿侯也笑著附和點頭。
趙亥卻略有些不捨,如今既然陳旭已經說開和他對半平分奪魁的優伶,他垂涎這林仙兒也已經很久了,幾乎從第一輪晉級賽便注意到了,因此早有攬入春芳園的打算,若是讓陳旭提前這樣被請去端茶倒水聽舞賞曲,只怕明天便會有訊息出來,這林仙兒已經歸陳旭了。
眼下咸陽許多曲園的老牌名伶都名花有主,想弄到手不容易,即便他是皇親國戚也不行,咸陽諸多大的老牌曲園背後無疑都有一尊或者幾尊權勢不小的王侯公卿坐鎮,他沒有太大的財力和足夠的能力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