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賁鬆手,一把搶過縣令手中的書信,展開,上面之後寥寥數十字,說的就是大量暴民利用大雪天氣趁警卒不備衝入縣城焚燒縣衙,前去鎮壓的縣尉身死,尉卒警卒皆都逃散。
信的落款是廣武縣令伏蕤,並且還蓋有官印。
“大將軍,廣武縣令與我相熟,這的確就是他的字跡,廣武縣必然已經落入匪徒之手也!”狼孟縣令驚恐的臉頰都扭曲了。
“速傳蕭校尉來見本侯,幫忙本侯穿戴盔甲!”王賁丟下書信吩咐幾個貼身侍衛。
“是,侯爺!”幾個五大三粗的侍衛一擁而上幫忙王賁穿戴盔甲,還沒穿好蕭校尉衣衫不整急匆匆而來。
“蕭校尉,即刻命令拔營啟程,除開水壺乾糧和武器之外一律不準攜帶,明日必須趕到廣武縣……”
王賁一邊說話,伸手將一把寬刃闊口的腰刀掛在了腰間的掛鉤之上大步走出房間,瞬間門外便響起了刺耳尖利的竹哨聲。
突入其來的命令讓所有剛剛吃飽喝足準備放鬆休息的禁軍全都緊張無比的從營地四周的草棚木棚之中出來,許多人都還來不及穿好衣服,盔甲不整刀槍凌亂,整個場面混亂無比。
伴隨著一聲接一聲的刺耳笛聲,一刻時間之後,一千禁軍終於全都安靜下來列隊,雖然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軍令如山誰都不敢詢問。
“報,大將軍,準備完畢,可以出發!”一頭霧水的蕭校尉整理好隊伍之後稟報。
王賁也不多說話,翻身上馬之後馬鞭一指東北,“廣武縣暴民造反,殺死縣尉焚燒縣衙,諸位兒郎隨本侯即刻前去平叛,縣令何在,速速召集嚮導繞路去廣武縣,出~”
王賁一聲令下,一千禁軍策馬從草料場狂奔而出,馬蹄踩踏冰雪泥漿呼嘯往西北方向而去,悶雷般的馬蹄聲響徹數十里。
在狼孟縣令匆匆召集的幾個嚮導帶領下,王賁率領一千禁軍和侍衛沿著汾河河谷一路往西北而去,因為平日行人稀少並沒有路,加上此時河谷已經被冰雪覆蓋,視野一片雪白,只餘一條崎嶇的河溝,千餘人就只能在河溝之中踩踏著積雪冰凌和高低不平的石頭慢慢前行,一個時辰也不過前行二十里,而沿途因為無法辨別路途,戰馬失蹄之事時有發生,短短兩個時辰,已經摔傷數十匹戰馬和十餘禁軍。
呼呼寒風順著河谷呼嘯而來,捲起兩邊山嶺上的積雪,如同一條冰雪霧龍一般吹在人的身上,肌膚如同刀割一般生疼,但王賁也不敢拖延時間,生怕廣武縣的事情惡化到完全無法掌控的地步,那樣王離因此還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因此他只能不斷的催促禁軍加快前行。
“報,大將軍,前方便是黑龍口,據嚮導說此處有黑龍出沒,人畜虎豹都能被吞沒,他們不敢繼續前行!”前面帶路的禁軍前來稟報。
“一派胡言,本侯前去看看!”一身冰雪疲勞不堪的王賁大怒,在一群護衛的護送下順著崎嶇彎折的河谷很快來到隊伍的前方。
眼前的河谷極其狹窄,兩邊奇石突兀嶙峋陡峭的山脊往中間積壓,形成一個樣子極其詭異宛若山洞的結構,加上兩邊山嶺上各種古樹枯藤交織糾纏,如今又有積雪覆蓋,加上天色已近黃昏,因此這段河谷看起來陰沉而漆黑,宛若一個張大血盆大口的怪獸頭顱,似乎要將眼前一切都吞噬下去。
“大將軍,黑龍口中有蛟龍出沒,每年都有人喪命於此,只能等雪化了從山脊上攀援而過……”一個衣衫襤褸的嚮導驚恐無比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說。
“何來蛟龍,勿要亂我軍心!”王賁大步走到距離谷口不到十丈的距離,而黑漆漆的山洞之中,伴隨著嗚嗚而出的寒風,其中還隱隱夾雜著鬼谷狼嚎的聲音,聽起來令人心驚膽戰渾身汗毛倒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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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兒郎,哪位敢前去一探!”王賁回頭。
此時站在身邊的一群禁軍和侍衛全都默然不語,甚至還有人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幾步,臉上皆是驚恐之色。
他們的確是一群身經百戰的大秦勇士,讓他們上戰場與敵人拼殺都不會有半分退縮,但眼前這個黑漆漆的山洞和嚮導口中的訴說,這不是武功能夠抵抗的,蛟龍神怪之說到處都有,已經超出了凡人的血肉之軀能夠抗衡的地步。
“哼,眾兒郎聽令,隨本侯闖過這道山谷,敢有退縮者軍法懲處,出~”王賁嗆的一聲抽出手中的腰刀大步就往山洞走去。
“大將軍~”一群侍衛急忙上前勸阻。
“還等什麼,走!”王賁大怒之中一腳將一個護衛踹翻在地。
“跟上保護大將軍!”蕭校尉咬咬牙也抽出腰間的大劍指揮禁軍跟上,於是一千禁軍都不得不牽著馬匹小心翼翼的跟在王賁身後,踩著冰凌雪水和高低崎嶇的亂石一步一步走進山谷之中。
山谷之中漆黑無比,隱隱只能看見前方一絲若隱若現的淡淡白光,那是前方洞口的積雪反射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