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援軍來也,眾兒郎聽令,撤出戰場~”
英布渾身染血如同一個地獄殺神一般舉起馬刀大吼。
“嘀嘀~~”短促而尖利的竹哨聲響起,剩下化妝成羌人的秦軍士兵早已疲憊不堪,聽見哨聲之後迅速後撤退往側面的山坡,如此有序而嚴整的舉動馬上就讓殺入山谷的秦軍分出敵我雙方,因此大量身穿黑甲手舞馬刀的秦軍呼嘯而來將英布等人和月氏人分割開來,很快將月氏王庭的精銳全部擋住,然後就如同一股黑色的潮水般網南圖王的部眾席捲而去。
慘烈的哀嚎和驚恐的吶喊之中,月氏大軍如同沙堤一般瞬間被衝擊崩潰,剩下的眼見不妙轉身攜裹著各自的部族首領開始四面奔逃。
但此時兩條山谷皆都被秦軍牢牢守住,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將所有的月氏人困在谷中,於是這些月氏人只能亡命的往兩側山坡上奔逃,尾隨而來的秦軍便用弓弩不斷攻擊,很快山坡上到處都是倒伏的屍體。
兩支全副武裝的大秦軍隊突然殺進來,除開英布之外包括南圖王、北河王甚至左平王在內的月氏首領全都懵逼驚恐到魂不附體的境地。
他們萬萬都沒想到,這兩支上萬人的秦軍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殺到距離邊境千里之外的月氏腹地的。
但即便是他們此時明白過來,也已經太晚了。
“完了,月氏完了!”左平王看著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殺的秦軍士兵,手中的大劍跌落到地上。
“左平王快走,不然來不及了!”滿身傷痕血跡斑斑的粟特王衝到左平王身邊大吼。
“走,往哪裡走?王庭已經沒有了!”左平王臉色悽然的搖頭。
“王庭沒有了?”粟特王驚的差點兒掉下馬背。
“不錯,王庭肯定已經被秦軍攻佔,吩咐下馬投降吧,要想活命只有最後一條路!”左平王臉色灰敗的翻身下馬。
“下馬,丟棄兵器,跪地乞降!”粟特王差不多也明白過來,看著暮色中從山谷中衝殺而來的大秦兵卒,大吼一聲也丟下兵器下馬,追隨的部眾也全都驚恐的跟著下馬,丟下兵器伏地不動。
衝殺而來的大秦兵卒在都尉校尉的呵斥下繞過左平王的部眾,揮舞著馬刀向骨尕王和南圖王的大軍撲了上去。
“左平王,這就是你和大王要的結果,投靠秦國無異於與虎謀皮,大秦皇帝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我們月氏……”
看著洶湧而來的大秦士兵,南圖王帶領殘餘的部眾不斷的左衝右殺猶如困獸一般開始往山坡上突圍,面色猙獰的揮舞著大劍衝著左平王嘶吼。
“殺~~”
手舞重武器的一群膀大腰圓的重騎兵猶如突然餓狼聞到了血腥氣息,大吼著揮動武器直奔圖南王而去。
暮色越發陰暗,整個山谷都已經開始看不清楚。
凌厲呼嘯的刀光箭矢之中,一個接一個月氏戰士甚至是部族首領慘叫著栽落馬背,一面接一面的狼皮大旗很快被淹沒倒地,隨即被馬蹄踩踏在淋漓的血水當中。
混亂的廝殺之中,山谷之中又鋪上了厚厚一層屍體,失去主人的戰馬在混亂中嘶鳴,大量的月氏人漫山遍野往山谷兩邊的山坡上奔逃。
半個時辰之後,山谷中徹底寧靜下來,無數的火把和一堆接一堆的篝火亮起,熊熊的火光照耀下,整個山谷有若人間地獄一般,伏屍遍野血流成河,滴滴答答的血水還在順著泥漿蜿蜒流淌,在低窪處匯聚成一個個血泊,濃烈的血腥氣息隨著晚風瀰漫方圓數十里,引得無數野狼發出一陣接一陣的嚎叫,在空曠的原野之中聽起來異常心寒。
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旁邊,江琥、李信和英布皆都滿身血跡的坐在火堆旁邊,雖然全都鬚髮凌亂衣甲不整,甚至英布身上還插著五六支長箭還在微微搖晃,但三人臉上皆都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和激動,而跪在旁邊的左平王和粟特王等幾個部族首領如喪考妣面如灰土。
“噗通!”渾身染血的北河王被一群兵卒丟在了火堆旁邊,面色慘白瑟瑟發抖。
“呵呵,難道這位就是今天剛剛殺了自己老爹要當月氏王的傢伙?”江琥伸手一把抓住北河王的頭髮將臉對著火光。
“可惜讓南圖王那個王八蛋跑了!”英布伸手拔下插在肩頭的一支箭,痛的臉色一白打了個哆嗦。
“喪家之犬耳,英將軍何必擔心,不過你這滿身插的跟刺蝟似的,還是趕緊讓醫士清理包紮一下,長在身上皇帝也看不見!”李信一邊脫下頭盔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