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李順很閒,而且已經閒了很久了。
自從去年齊東兩郡水災之後,李順便帶著報館的記者去了災區採訪,結束之後又去東南諸郡轉悠了一大圈,一路遊山玩水一般觀看了東南諸地的風土人情,然後寫了不少新聞稿件透過各地通傳文書的驛卒送回來,其中許多都登載於大秦都市報上。
如今李順的名聲在文士界幾乎如日中天,無論到哪個郡縣,只要亮出大秦都市報記者的銘牌和身份,當地官員和商賈名流都如敬上賓一般供著他好吃好喝,還連帶免費逛窯子睡東南諸郡不同的大小娘子。
年紀輕輕便功成名就就是如今李順的寫照。
因為他眼下年歲才不過二十歲,但歷經河北一戰,已經封爵下卿,完全是年輕士子眼中的偶像級人物,無論是在咸陽還是在大秦民間都名氣非常大,結交的朋友也非常多。
而當初那一座不過兩三畝的破舊小院落,如今也早已變成了豪宅大院,當初從西北大勝歸來,皇帝便賞了他一套十餘畝的豪宅,除開在報館每個月有兩千多錢的工資外,朝廷每年也有八百石的爵俸,雖然沒有官職,但待遇卻絲毫不差,出入車馬奴僕,過的完全是公卿大夫的奢華生活。
去年底,李歸在東南玩了半年之後,終於惦記家裡的娘子兒子和老孃打道回府,平日除開去報館審閱編纂一些軍事板塊的新聞之外幾乎無所事事,因為這一年多除開嶺南還在打仗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大的戰爭值得他出面,手下一票記者和外圍記者便將所有的稿件寫的花團錦簇,他已經感覺自己閒的快要生鏽了。
於是又娶了兩房小妾天天在家快活。
散朝之後,陳旭讓馬伕驅車直奔李順府上。
推薦李順擔任這次的使臣,陳旭也是突然起意,因為滿朝文武不想立這個功,但對於李順這個新崛起的名人來說,就是他一次最好的進階機會,只要成功歸來,皇帝必然會給他一個實缺的官職,而且根據他如今的爵位來說,官職至少在五品以上。
像李順這種年輕有為而且還有上進心的青年來說,陳旭是願意再推一把的。
而且將來西域還大有用武之地,典客署將來升級成為外交部,對於陳旭的繼續改革非常重要,最主要的是李順算是他的嫡系人馬,這種機會陳旭也不願意放過。
李順正在家裡摟著兩個小妾在熱炕上快活,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他弄得非常不爽。
“何事?”李順很不耐煩的趴在小妾身上大吼。
“老爺快出門迎接,侯爺來了!”門外傳來管家焦急的聲音。
“侯爺?哪個侯爺……握草……”李順愣了一下瞬間醒悟過來,拔槍跳下熱炕連聲吩咐,“快,快起來幫我更衣!”
兩個脫得精光的小妾也趕緊下來幫他穿衣,片刻之後李順一邊整理頭髮衣衫氣喘吁吁的推門出來,撒腿便往前院奔去。
“侯爺,您……您今天怎麼來了?”
陳旭正在客廳靠著火爐烤火取暖,李順的妻子小芸正在旁邊眼眸微紅的親手端茶伺候,幾個家僕也都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不敢說話,看見李順衣衫不整的跑進來,陳旭皺著眉頭瞪了李順一眼。
“怎麼?如今功成名就就開始天天享福了?”
“李順不敢!”李順嚇的一個哆嗦趕緊行禮,然後小心翼翼的站在陳旭面前,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一般不敢抬頭。
“坐!”陳旭指了一下椅子,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冷冷的說:“如今都已經是下卿了,做事要有分寸,大白天的不去報館上差卻整天在家日婆娘,你的大丈夫之志呢?”
李順如坐針氈半邊屁股落在椅子上,雖然還是寒春時節,但額頭上豆粒大的汗珠子噼裡啪啦的往下滾。
小芸滿臉羞紅也不敢抬頭看陳旭,走到李順身邊輕聲說:“夫君,侯爺說的是呢,您還是要以公務為重!”
“是是,娘子教訓的是,明日……不,稍後我便去報館上差!”李順用袖子擦著額頭的虛汗連連點頭。
“小芸,你先下去,我與李順有話要說!”陳旭放下茶杯。
“是,侯爺,小芸告退!”李順的妻子福身行禮之後把幾個僕人都帶走,順手把房間的門也關上。
房間裡轉瞬只剩下了陳旭和李順兩人。
“侯爺,今日突然來訪是為何事?”李順心情略微穩定下來拱手問。
“嗯,本侯看你如今每天無所事事,除開日婆娘就找不到正事可做,因此又向皇帝為你求了一件差事!”陳旭慢條斯理的說。
呃!李順偷偷看了陳旭一眼,額頭上剛擦乾的汗珠子噼裡啪啦又開始滾下來。
透過陳旭的話語和腔調,李順瞬間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侯……侯爺,到底……到底是何差事?”
“好差事!”陳旭淡淡的說。
李順額頭上的汗珠子掉的更快了。
“侯爺還請明說!”
“月氏羈押了匈奴太子冒頓,皇帝想逼迫月氏將冒頓交出來,因此便想安排一位使臣出使月氏傳皇帝諭令,滿朝文武皆都踴躍前往,但本侯推薦了你,皇帝也對你當初參加突襲河北之事非常讚賞,認為你有勇有謀而且大義凜然,於是一口答應下來,稍後可能就有諭令送到你的府上,明日會上朝聽封,時機難覓,只要你把這件事辦好,陛下自然不吝賞賜,說不定還會補一個實缺的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