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感覺自己的口水瞬間都流了出來。
“恩公還是莫要說了,遠水解不了近渴,東勝神州還在十萬裡之外,我等這輩子恐怕是吃不到了!”虞無涯神情有些落寞的站起來,“天色已晚,某先回去睡覺了!”
看著虞無涯失魂落魄的抱著一把鐵劍走出房門,陳旭感覺這貨心事重重,不過也沒太過在意,回到自己的寢室躺在暖炕上睡的迷迷糊糊之中,似乎聽見隔壁的窗戶輕輕響了幾聲,然後就再次安靜下來。
北風呼嘯中,迷迷糊糊中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陳旭如同往日一樣在幾個小侍女的服侍下洗臉刷牙吃過早飯,然後坐馬車去科學院上班。
虞無涯回來,雖然沒有成功將商塗救回來,但還是拿到了商塗留下來的口供,也算沒有白跑一趟,而且搬倒趙高並非眼下最為迫切的事情,而是那一萬套新式的馬卒裝備,只有這件事完美收官,下一步推動大秦改變重農抑商的改革才有充足的說服力。
重農抑商從商鞅變法開始,在秦國已經持續了一百多年,因此無論是滿朝文武公卿還是達官貴人亦或是平民百姓,都根深蒂固的認為商人是很低賤的一群人,但在其他六國,商人的地位卻都還是不錯,這種身份的突然轉變必然引起六國商賈不滿,因此許多人就暗中和六國的貴族勾結在一起,總想找一個機會推翻大秦的統治,復不復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改變商賈這種被歧視和壓迫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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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也是如今大秦動盪不安的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種田的百姓要承受極其沉重的徭役和賦稅,百姓不滿。
而商人有錢但卻地位低下,總想恢復昔日的符合身份的尊榮,而不是連耕田種地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窮苦農夫的地位都不如的賤民,因此商人也不滿。
而六國王孫貴族失去了自己往日的尊崇地位,因此更加不滿。
無論任何時代,當一個階層不能獲取到符合自己身份的地位的時候,必然就會產生矛盾,而當這種矛盾越積越多,由此產生的後果就會越嚴重。
許多商人對於原來的六國,並無太大的歸屬感,春秋至戰國,數百諸侯征戰兼併慢慢變成七個,無數商人本來也不是六國人,而且很多商人和方士一樣,不斷的遊走在七國之間,一個國家待不下去就跑到另外一個國家,反正這些諸侯原則上說起來,都是周王的屬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因此所有人算下來都應該是周王的子民,商人在乎的就是賺錢,就像被尊為商聖的范蠡,出生於楚國,卻跑到越國幫忙,最後又死在宋國,商人,逐利而生,在還沒有民族和國家大義這種概念的前提下,他們更加願意幫助能夠讓自己獲利的一方。
就比如眼下,大秦打壓商人,導致商人無法得到與自己相匹配的身份和地位,因此便都很不滿,許多就暗中勾結前六國的王孫貴族,用大量金錢資助並且投其所好,這樣試圖有朝一日這些人推翻了大秦的統治,他們也好鹹魚翻身。
秦始皇雖然武力超絕專治六國不服,但面對這種各階層的不滿卻無能為力,這種不滿不是光靠用武力就能解決的,就像治病一樣,必須找到病原的癥結所在,然後因病施治,藥用對了才能把病治好。
但在陳旭看來,秦始皇是個武功有餘而政治不足的帝王,不是一個治國的明君,也就是說他不是一個好醫生,前幾天用治大國如烹小鮮的道理勸解他,但這並不夠,必須找到一個更加合理的藉口和合適的方法。
只有讓秦始皇看到足夠的好處,才能把這種好處轉變成改革的動力,最終形成農商並舉的局面。
而只要農民和商人這兩個如今最為廣泛的階層群體獲得了滿足感,遺留下來一直蠢蠢欲動的六國王孫貴族基本上就成了無根之木,再也掀不起來什麼浪花。
但任何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一切都需要慢慢來,至少這次打造馬卒裝備就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在辦公室聽趙擎將最近裝備打造情況彙報之後,陳旭心中的擔心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和激動。
從十一月初開始籌備打造新式馬卒裝備的計劃,到眼下十二月底,接近一個半月的時間,一萬套裝備如今已經完成了近半,餘下還有兩個月,隨著開春之後天氣逐漸轉暖,鋼鐵的冶煉能夠更快,而工匠也會變得更加熟練,因此一定會超額完成這次的任務。
也就是說,這次陳旭借雞生蛋的計策已經完成成功了。
陳旭高興的在科學院裡面的各個實驗室和研究所挨著轉了一圈,然後鑽進光學實驗室繼續研製透鏡。
光學實驗室並不大,只有大約三十平米,原來是一間雜物房,收拾出來之後在靠牆位置放了一張厚實的長條木桌當做工作臺,最裡面靠近窗戶的位置還製作了一個封閉的煤爐,煤爐只有約一米高,全部都用耐火磚修建,內外都用黏土和黃泥摸平整,上面一個小鐵門,可以將一個直徑半尺的小坩堝放進去。
此時爐火熊熊,一個叫湯廷的中年工匠正在火爐前面忙活,旁邊還有三個幫工正在幫忙,有的拉扯風箱,有的用鐵棍捅著煤爐裡面的煤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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