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你繼續說,把你從商騏口中打聽的訊息一字不漏的講出來,朕警告你,如若有半句誣陷之詞,膽敢陷害誹謗卿大夫,必受反坐之罪,朕將夷你三族!”秦始皇冰寒的聲音在大殿之上響起。
“陛下,草民不敢有半句誣陷誹謗,當日清河侯在留香園毆打我,只是為演一出苦肉計,然後草民又私下故意辱罵清河侯,言必報此仇,當日商騏便找到我請我飲酒,告訴我鍊鐵爐倒塌之事就是他們一手策劃和安排的,同時拉攏我,讓我也參與其中……”
馬騰將這些天和商騏以及一些參與其中的咸陽公卿弟子和官吏飲酒玩耍時候談論的事情事無鉅細的詳細講了一遍,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最後伏地大呼:“陛下,他們說只要我們繼續不斷破壞工廠,清河侯便無法完成鍊鐵,就會逐漸失去陛下的信任,到時候就有報仇的機會,草民所言如若有半分虛言,甘受反坐夷三族之罪!”
“砰~”秦始皇狠狠一掌拍在御案之上霍然而起,怒視敖平和商塗,眼中怒火熊熊,“敖平,商塗,你二人如今還有何話辯解?”
“陛下!”敖平也噗通一聲跪倒地上,臉色慘白的說:“這都是馬騰一面之詞,臣絕對沒有要破壞清河侯煉製鋼鐵之事,匠作少府中人員混雜,恐怕是有人被商騏拉攏蠱惑!而商騏所言臣會為馬騰推薦府吏職位,應該是為了拉攏馬騰信口開河之語,還望陛下明察!”
“陛下,我兒商騏年幼無知,受人蠱惑破壞工廠臣真的不知,還忘陛下明察!”商塗伏地哽咽。
“陛下,煉製鋼鐵打造鋒利兵刃和馬具,乃是我大秦征討匈奴的神兵利器,此事即便是商中候不知,也有教子無方縱容之罪,臣建議嚴懲!”一個大夫站出來說。
“臣等附議!”呼呼啦啦七八個大夫一起站出來齊聲說。
“廷尉,商騏等人證詞中可有牽扯到商中候和敖少府的言辭和證據?”秦始皇臉色冰寒的重新坐下來。
“回陛下,臣將所有拘捕之人分開審訊,並未有牽扯兩位大人的證詞!”陰戊行禮說。
就在秦始皇看著左相李斯準備詢問該如何處置這件事的時候,一直未曾有任何動靜的蒙毅站了起來,手持笏板走到大殿中央。
“陛下,臣有奏!”
所有人的眼光全都落在蒙毅身上,就連趴在地上的敖平和商塗都萬分緊張的看著蒙毅。
蒙毅身份加上他的特殊地位,就如同一頭逡巡在黑暗中的惡狼,只要出手每次都會有人要到黴,而且是倒大黴,輕者罷官削職,重者屍骨無存,因此滿朝文武都不喜歡他,包括兩個丞相,只要被他揪住小辮子,一般都不好脫身,此時他站出來,卻不知今天倒黴的是哪一個?
“蒙卿請講!”秦始皇點頭。
“曾建議罷去左中候商塗和匠作少府令敖平職務,拘入廷尉大牢嚴加審訊。”
蒙毅此話一出,頓時滿朝文武盡皆譁然。
因為所有人猜測蒙毅應該彈劾商塗,沒想到連帶敖平也捲了進來,而且是在證據並不充分的情況下,按道理說蒙毅一般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是不會出手的,其中有些知道當初蒙雲去清河鎮搶奪造紙術內幕的人開始猜測蒙毅是為當初那件事復仇,藉此機會落井下石。
“蒙大夫,你彈劾我可有證據!”敖平眼中露出一絲驚恐。
“有,而且是叛國謀逆之罪!”蒙毅冷冷的說。
“譁~”此言一出,整個朝堂驚呼之聲喧囂再起,就連秦始皇都霍然站了起來。
“蒙毅,你休要血口噴人,叛國謀逆可是夷三族之罪,你若拿不出證據,敖某可以告你反坐之!”跪在地上的敖平跳起來用手裡的笏板指著蒙毅大吼,然後轉身看著秦始皇急切的說:“陛下,臣雖然在工地的修建之中的確有所疏忽導致商騏偷換圖紙釀下慘禍,臣也甘願接受懲處,但蒙毅如今汙我叛國謀逆,此乃禍滅三族之大罪,臣自從履職匠作少府令,一隻兢兢業業不敢有半分差池,蒙毅如此誣陷臣,其一定包藏禍心,還請陛下替臣做主!”
秦始皇點點頭,雖然他對商騏之事憤怒莫名,但還沒憤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而且敖平在匠作少府的職位上的確勤懇,全國興修馳道,修建長城,興建皇陵,打造農具等事情龐雜卻事無鉅細都處理的井井有條,因此對於敖平的處置他還是很謹慎的,不然剛才聽完馬騰的話之後便不會猶豫。
“蒙卿,你可知此話的後果!”秦始皇沉默一會兒之後冷冷的問。
“臣知曉,但臣並非誣陷和誣告,如果臣說錯,甘願受反坐之罪!”蒙毅臉色冷靜的點頭。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盡皆變色,所有人都露出極其驚恐的表情看著蒙毅。
“好,說!”秦始皇站在龍椅前低頭俯視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