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
這是一個很詭異的事情。
下邳雖然不大,但也不算小,一個幾千戶人的城池,為什麼總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陳旭捏著下巴牙疼似的不斷吸氣,半晌之後才對身邊的少女說:“你現在回腳捨去,偷偷與你父母還有兄弟姐妹說一下,一會兒我們回去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多問一句,知道嗎?”
“好的!”少女點點頭就往腳舍跑回去。
“無涯大哥,通知王五等人一會兒先不要返回腳舍,我和英布兩人去就行了!”
“好!”虞無涯點頭之後離開,不一會兒英布穿著一件補丁打補丁的衣服走了過來,兩人把燒烤賣完之後就抬著燒烤架帶著猴子返回腳舍。
虞無涯說的不錯,果然院子裡多了一輛馬車,正是方才在圯橋上看到乙勝甲驅趕的那輛,馬匹已經栓到馬廄吃草料去了,就在陳旭在院子裡張望的時候,乙勝甲赤腳散發的從一間房子裡出來。
兩人對視了兩秒。
“客官需要什麼?”陳旭趕緊笑著問。
“你也是這間腳舍的幫工?”乙勝甲顯然記得方才陳旭是在石橋上賣燒烤。
“呵呵,我非是幫工,這腳舍是我表叔的產業,我無事便去河邊買點兒小吃掙點兒小錢!如果您有事儘管吩咐我便是!”陳旭笑著說。
“那好,我一個好友得了風寒之症,經常胸悶頭痛無法喘息,麻煩你幫我去城中找一個醫士前來診治一下。”乙勝甲點點頭說。
“風寒?能不能讓我先看看?”陳旭趕緊說。
“你也會醫術?”乙勝甲看著陳旭,對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充滿了疑惑。
“客官莫要以貌取人,我家可是世代行醫,我爺爺還曾給韓魏兩國的許多王侯公卿診治過,何況風寒乃是常見之症,我先給您的朋友看看,如果無法診斷一定幫您去尋找醫士,而且您也知道,我們這種小地方,醫士的水平也不算太好……”
“你隨我進來!”乙勝甲看見陳旭說的這麼一本正經,因此點頭帶著陳旭走進房間。
房間裡的佈置很簡陋,除開鋪著蒲草的床榻之外只有一個木櫃和一張案桌,而兩人的行李也很簡單,只有一個粗麻布包裹放在案桌上,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靠坐在矮榻上,喘息咳嗽不止。
這就是張良!
陳旭的眼神落在年輕人身上。
面板白,長的有些帥,可能是因為一路東躲西逃的原因再加上生病,整個人看起來異常落魄,氣色非常差,靠坐在榻上一副病怏怏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這位小兄弟自稱略懂醫術,先給你看看!”乙勝甲對榻上的年輕人說了一句之後轉頭對陳旭說:“請小兄弟診治!”
陳旭點點頭走到榻邊,讓張良伸手放在案桌上,然後學著徐福的樣子把食指和中指按在他才的寸腕上微閉雙眼開始數脈搏。
切脈他是不會的,雖然徐福也曾經教過他,但這種完全憑藉感覺根據脈象輕重緩弱判斷病情的高難度技能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不光他覺得難,後世所有的中醫都覺得難,中醫望聞問切四法,切最難,但切脈卻是診斷疾病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方式,而且全憑感覺和經驗積累,因此中國的好醫生特別少,能夠堪稱國手的更少,這也是後世西醫興起之後中醫快速沒落的原因,陳旭感覺切脈就和瞎子摸象差不多,最多隻能感覺到跳的快慢而已,至於跳的力量強弱,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自然千差萬別,根本就沒有統一的標準。
陳旭默然數了大概兩分鐘,讓張良換了一條胳膊繼續數,兩分鐘之後在心裡計算了一下,脈搏跳動每分鐘在九十以上,完全超出了正常成年人的心跳速度。
接下來陳旭又用手感知了體溫,看了舌苔之後甚至還把耳朵貼在張良的兩側胸口仔細的聽了一下。
“小兄弟,你這是何種診斷方法?”乙勝甲和張良都疑惑不已。
“呵呵,這是我們祖傳的一種特殊的診斷方法,可以根據體內腑臟發出的聲音來判斷一些病情。”
陳旭說完之後收起笑容,想了許久之後臉色很是嚴肅的說,“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位大哥並不簡單的只是風寒之症,應該是月餘之前落入水中所致,肺腑之中吸入了冷水導致肺腑受損,而且也沒及時救治和藥治療引發的肺炎……嗯,病變,此病要臥床好好調養,再施以湯藥,儘量在入冬之前治好,不然寒冬一到,恐怕會拖成肺癆就治不好了!”
張良在博浪沙刺殺秦始皇失敗之後在禁軍追趕之下落入黃河之中,此事早已隨著諭令通傳天下,而且英布回去之後也說的很清楚,因此陳旭直接一口道出張良是一個月前掉進水中導致的肺疾。
乙勝甲和張良皆都震驚無比的看著陳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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