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其後,又是三千手持長戟和盾牌的重灌步卒,身披銅甲頭裹黑巾,踩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如利劍一般從城門而出,頓時空氣中再添幾分殺機。
等這上萬軍卒將咸陽東門到渭水河畔的道路全部都密密層層防衛的水洩不通之後,渾身黑衣面罩黑布的玄武衛護衛著一輛六匹駿馬牽引的玉輦緩緩而出,順著夾道而立的禁軍通道向渭河而去,馬車上,坐著身穿玄色龍袍頭戴玉冕,體態略胖面色威嚴的中年人,正是如今大秦帝國的始皇帝嬴政。
而玉輦之後是一長串四馬或者雙馬驅動的馬車。
排在前面的是後宮嬪妃和皇子公主的車駕。
緊隨其後的是左相李斯,右相馮去疾,御史大夫蒙毅,通武侯王賁這幾位上卿和王侯,皆都是四馬。
再其後是少府令常度、內史齊宕、太僕趙高、治粟內史高騰等一眾九卿,也皆都是四馬。
最後是皇族、外戚以及能夠位列朝堂之上的大小官僚以及一些博士大夫等排的上號的閒職,皆都是雙馬。
這些馬車皆有禁軍前後左右護衛,浩浩蕩蕩的兵卒和馬車足足一個時辰才全部透過城門,而緊隨其後,又是三千手持旌旗的中尉府禁軍,五千執戟步卒。
此時的咸陽東門郊外,方圓數十里已經是黑甲如雲旌旗如林,籠罩著一股遮天蔽日的蕭殺氣息。
無數正在郊外踏青和在渭河邊洗浴的百姓全部都附身跪拜,一個個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稍微的小動作便引來殺身之禍。
秦始皇的玉輦停在了渭河畔一座土石築成的高臺前面。
臺高三丈,闊十丈,看起來略顯陳舊,磚石縫中有青草野花密密麻麻,看起來就像一座青冢,矗立在渭河邊卻看起來絲毫的都不突兀,與河光春色相融的非常協調。
數十位玄武衛早已登上高臺環伺四周,秦始皇在謁者和隨車郎將的護衛陪同下登上高臺,而後面緊隨而來的嬪妃和皇子宮主以及滿朝文武公卿此時也已經全部都下車匯聚在高臺前面。
在奉常的主持下,太樂太祝太卜等有官員有條不紊的進行例常的祭祀步驟,完畢之後秦始皇整理衣冠,對著清凌凌的渭河水焚香禱告,前後差不多半個時辰,祭祀活動結束。
接下來的場面就比較壯觀了,在秦始皇的帶領下,無論是皇宮的嬪妃皇子公主,還是滿朝文武和百官公卿,皆都走到河灘上脫鞋下河洗腳洗手洗臉,表示沐浴春水洗去一冬的晦氣。
等沐浴完畢,所有人重新穿鞋帶帽收拾完畢回到原位,秦始皇也重新登上玉輦,臉色上帶著無比的威嚴,抑或還有些許的激動和期待。
“右相何在?”秦始皇的眼神掃過眼前密密麻麻的百官公卿。
“臣在!”右相馮去疾趕緊站了出來。
“朕今日開始巡遊東南諸郡,咸陽諸多政事就委託給愛卿了!”秦始皇臉色平靜的說。
“請陛下放心,臣自當殫精竭慮不敢有半分差池!”馮去疾趕緊躬身行禮。
“扶蘇何在?”
“父皇,孩兒在此!”一個頭戴玉冠身穿黑色錦服,面相英俊威武和秦始皇有七八分相似青年趕緊從旁邊一群皇子公主的隊伍中站了出來。
“朕此去或許數月,切記不可貪玩,跟隨右相和諸位臣公好好學習治國理政,不可懈怠!”
“父皇放心,皇兒不敢有絲毫偷懶!”大皇子扶蘇也趕緊行禮。
秦始皇的眼神再次掃過密密麻麻的人群,聲音平淡而威嚴:“今日始,朕巡遊東南諸郡,一切國事暫付右相,諸位臣公好好輔佐,等朕歸來之日會論功行賞,左相李斯、太僕趙高、中車府令江珩、御史大夫蒙毅、通武侯王賁、太醫丞徐福隨朕同遊,出!”
隨著秦始皇一聲令下,伴隨著幾聲低沉而悠長的牛角號響起,上萬兵馬開始緩緩有序散開,踢踢踏踏整齊的腳步聲中,整個大地似乎都在跟著震動,長戟如林,旌旗翻卷,最先出城的數千衛尉禁軍和五百玄武衛將上百輛馬車和數百隨行的僕從夾在其中離開渭河往東而去,足足半個時辰之後,站在渭河邊上踏青遊玩的百姓還能看見天邊那若隱若現的黑色旌旗,似乎還能聽見如同悶雷般馬蹄聲和戰馬的嘶鳴。
注一下:秦始皇數次巡遊帶的軍隊都不多,和後世隋煬帝楊廣出巡不一樣,他更加註重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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